半小时后,二十名乘坐卡车前来的师部作战参谋分散到了各个监测点,一群长官们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拿着望远镜细细察看。
只见身披挂的安毅向作战科长敬了个礼请求开始,得到作战科长的同意立刻转向尹继南打个手势,队伍前面的尹继南拿起哨子鼓劲猛吹,包括安毅在内的一百三十八名副武装的官兵迈开步子以中速沿江跑步前进。
令长官们惊讶的是,尹继南跑在前面很好地控制了速度,胡子跑在后面兜住队伍的尾巴,安毅在中间大喊大叫,粗话连篇,整个队伍突然变得整齐有序、均匀而快速地移动起来。
十八分钟过去,跑完四公里的队伍折返到达竹溪西岸,刘歭等人发现安毅已经跑在了前头。
一到河边,安毅、胡子和另一个见状的弟兄迅速接过三个大个子递来的麻绳套圈,领着一个排的士兵飞身下河,很快游过东岸,三人解下绳圈分别绑在三颗相邻的树根下部,西岸的士兵在尹继南的大声指挥下埋好三根大木桩并系上粗绳,两边数十人同时发力,将凌空架在河面上的三根粗绳呈倾斜拉直,一个个士兵快速从三条绳索上滑到东岸,最后三名在尹继南的带领下挥铲砍断绑在大木桩高处的粗绳以争取时间,东岸的弟兄们迅速收回绳索,等尹继南四人游过东岸时,安毅和胡子已经带着三组人马转移到上游的独木桥附近奋力伐木。
这一切看得瞭望塔上的一群长官叹服不已,实在难以想象安毅是如何在短短二十天时间里,将一群连队形都排不好的民工训练得如此强悍,单只是副武装奔袭四公里这一项,就让三个团长赞不绝口。
“报告师座:三连伐木完毕,已经开始用各种钢栓、条形紧固钢板、工字型金属构件和普通马钉、支撑横架等等,由分开组成的十人小组飞渡一半,在两岸同时制作十个五米长、三米宽的方形框架,另有十六人分别跑下上游河岸,埋设浮桥牵拉木桩,剩下八人开始了浮桥连接的前期准备工作,截止目前耗时共计一小时十八分钟,比我们预先的推算节省了二十七分钟!”
作战科长跑到山包顶的瞭望塔下大声汇报。
众长官面面相觑,刘歭哈哈一笑大声赞道:“实在是难以想象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只是一支工兵部队?看来我们输了,走吧,到现场看看他们的浮桥是如何制作的。”
长官们走到繁忙的浮桥施工现场,两座浮桥的第一个五米模块已经下水,水中的安毅接过岸上弟兄抛来的绳头,转身扶住厚重的模块,大手一挥,“咔”的一声准确地将绳头的活动钢环扣在模块的突出钢环上,上游的六名弟兄听到安毅的喊声立刻拉近固定绳,岸上的尹继南测定方位完毕一声令下,两根二十公分粗一米五长的木桩随即被四把十八磅大锤一下一下敲进河床,三分钟不到,最难架设的第一块桥面成功铺设。
刘歭看看胡树森,转向徐庭瑶:“开眼界了吧?我们谁能想得到?事半功倍啊!如此结实稳固的浮桥,看样子足可跑马了,完超出我们制定的标准,这帮人不得了啊,如此熟练的动作、合理的分工,还有密切而默契的配合,谁能想象这帮人二十天前还是朝不保夕的民工?”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这个安毅啊。总给人带来耳目一新地东西。”
徐庭瑶大为感慨:“师座、参谋长。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宝贝。千万别让王副军长他们抢走。否则将会是我师地一大损失啊!”
一群长官站在东岸指指点点。长吁短叹。不久就分成两组领着十几个参谋卫兵踏上浮桥。又是弯腰检查。又是跺脚跳跃。最后不过瘾竟然一起站在浮桥中间齐齐起跳数次。看到浮桥在水面上轻轻晃动起伏不大。这才相信不是糊弄人地面子工程。
而此时地三连。早已经跑到山脚下开始了八十二米环山防御工事地挖掘。这看似最繁重地工程项目。反而成了整个过程中最轻松地活计。只不过耗时多一些。但对这些长年挖土地民工来说。却是最得心应手地事情。
四小时四十八分钟后。顺利完工地弟兄们在尹继南地一声长哨中跳出战壕。欢天喜地、鬼哭狼嚎地相互击掌拥抱。早有准备地炊事班兴冲冲挑来七担凉茶。安毅不知从哪儿弄来几条“三炮台”香烟。跑前跑后乐呵呵分给这个扔给那个。嘴里还在大声狂笑:
“谢谢了。兄弟们!安毅谢谢你们了。等着领赏钱吧!哈哈……来来。老四川。替老子分烟。奶奶地。你这孙子可不许贪污……哈哈。老鲁。你他娘地太牛了。一个人竟然扛起五米长地大原木。奶奶地。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干啊……哈哈。老钱。你这龟儿子。老子今天要奖励你……”
与刚开始下令时凶神恶煞截然不同的安毅,让一群检查战壕质量的长官们看得目瞪口呆,摇头不已,徐庭瑶又骂骂咧咧地说“咱们黄埔这么培养出这样厚颜无耻的兵痞子”,惠东升等人却哈哈大笑非常欣赏,觉得至情至性方为大将之才。
刘歭和胡树森笑得合不拢嘴,两人略作商议立刻达成共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