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夕阳下,姚集战场硝烟犹存,尘土飞扬,从北、方向合围而来的四万余直鲁联军官兵陆续到达。
第五军军长王栋与新三军军长昌辉、暂六师师长卢陵打完招呼,一起登上左侧的高地,俯瞰横尸遍野的战场,唏嘘不已。
王栋指向坡脚战壕中整齐堆放的一具具革命军尸体,对身边的两个老伙计说道:
“从这儿可以看出安毅师的战斗力,革命军七百二十六具尸体没有一具扔在外面,他们竟敢在我们三路合围的紧急情况下收集尸体放进壕沟里,而且没有留下一支枪,要是时间充裕的话,估计都会埋上的,这样的队伍实在可怕啊!”
暂六师师长卢陵摘下帽子,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他竟敢留下一部精兵埋伏在东北那片小树林里,把小弟派出追击的一个骑兵连打死大半,而且枪法奇准,打人不伤马,一下就抢走六十多匹马,转眼没了影子,他娘的!”
“孙大帅那一万桶占据有利地形,竟然挡不住八小时,还吹嘘什么百战之师,老子就看不惯那帮狗日的系军队,净他娘的会耍嘴皮子。”
新三军军长昌辉恼火:骂道。
王栋客气地道:“子明兄,切勿轻敌!你南下在我各部之后,也许不清楚,小弟的主力师就是在两个半小时之内被他们重创的,安毅师连续五天的昼夜骚扰,打得玉帅都没了脾气,把多出三倍的兵力收缩在县城内外不敢动弹,由此可知安毅师的强横。
面对这样的敌人,孙大帅的一个又一个旅算得了什么?能顶住这么长时间也算精锐了,唉!要是能多顶住四十分钟就好了,功亏一篑啊!”
“小弟不能留下了,要南继续攻打蚌埠,两位下一步怎么办?休息片刻发起追击?”卢陵问道。
王栋点点头:“追击!玉帅严。绝不给顽敌留下片刻喘息之机。小弟和子明兄兵分两路。一南一北拉网式地向东压迫。独立师和暂五师从县一线向南进逼。东面就是骆马湖。南面是镇北兄地三千铁骑。安毅师逃不掉地。只不过玉帅提醒各部需小心前进。不要被狡猾地敌人各个击破。”
“他妈地。想起这个‘飞狐’。小弟心里就堵得慌。这狗日地也真他娘地能练兵。上上下下都是硬茬。上午小弟麾下两个团围歼王集地三百多伤兵和一个后勤连队。竟然折损了几乎相当地兵力。后来又给他接应地两百精锐冲破了包围圈。一个冲锋就杀了我几乎半个营地弟兄。几乎让残敌突围成功。
那帮孙子枪法实在是准。而且善于巷战。打得小弟麾下官兵发怵。死了两个营长一个团长。小弟一怒之下命令麾下枪杀伤兵。这才激怒他们跳出来拼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歼他们。”
暂六师师长卢陵说完。频频摇头。
王栋吃了一惊。随即提醒道:“寿年(卢陵字)兄。你可要注意了。据小弟所知。安毅此人面善心狠。与麾下士卒情如兄弟。而且极为护短~眦必报。可有一点非常难得。就是这家伙对俘虏相当不错。每次他俘虏到咱们地人都是有伤治伤。没伤地发给两个大洋遣散。所以咱们地士卒对他是又敬又怕。他也赢得咱们不少同僚地尊重。
你光明正大打赢他估计没事儿。可你今天公然杀了他地伤兵。这个仇算是结大了。希望这次能将其剿灭。否则定会后患无穷。”
卢陵心里突感惊恐,脸上却挤出笑容,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大笑着告辞离去。
入夜,碾庄指挥部中的褚玉璞与满堂将校紧张忙碌,安毅师向东撤离之后,突然消失不见了,王栋第五军和昌辉新三军埋锅造饭饱食之后,立即展开追击,东行七公里,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敌人。第七军团指挥部的将校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安毅师的种种诡异战法和出其不意的夜间袭击,都意识到在夜战中根本无法与鬼魅般不知疲倦的安毅师官兵相抗衡。
褚玉璞也不敢进逼太紧,县南部相对复杂的地形和纵横交错的水网,实在不利于大部队的行进,若是强行逼迫,很可能首尾难顾,被困兽犹斗的顽敌有机可趁,反而会毁掉如今的大好局面。
一番商议过后,褚玉璞急令各军原地驻扎,严密监视,将安毅师围困在方圆二十公里的地区即可,待明日天亮后在飞机的助战下,再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午夜时分,驻扎在车庄的王栋军南翼阵地突然遭受独立师官兵的猛烈打击,独立师先是通过偷袭,杀掉巡逻兵,迫近了车庄,被暗哨发现鸣枪报警之后立刻发起强攻,密集的枪声和吼声中不时飞来几枚炮弹,打得车庄东、北两面房屋倒塌,火光熊熊,两个团的守敌匆忙迎战,局面无比混乱。
位于车庄北面六公里的王栋接到急报,立即挥师南下驰援,同时将军情急报给褚玉璞。
褚玉璞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与麾下高参几经研判,断定独立师主力妄图利用熟悉的地形,突然掉头冲破西南方向,于是责成王栋坚决阻击的同时,急调新三军从李庄一线迅速南下驰援,力求将安毅师死死拖住,再令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