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叶青伏案写着新闻,脑海里安毅那英俊的面容挥之不去,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抚摸了一下有些发烫的俏脸,暗叫了一声“花痴”,这才放下笔,起身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大声问好。
听到电话对面传来龚茜忧愤中带着惶急的声音,叶青一凛,连忙凝神倾听:“什么?竟然这么绝情……茜姐,你放心,我马上到隔壁告诉何京和周崇安他们想办法,你千万别着急啊……”
叶青放下电话,疾步冲出房间,撞进隔壁虚掩的大门尖声喊道:“何敬之竟然率领重兵将下关军营团团围住,此刻上千支枪对准了小毅和他的官兵们,要把他们抓回宪兵队以正军法!”
“什么?如此对待北伐功臣,他何应钦疯了吗?”何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毅出事!”
“叶小姐,请立刻:南京各大高校和民间团体打去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冤情!”周崇安抓住何京的手腕,冲出东南大学招待所,边跑边大声说道:
“快跑,学生会主席小邓和潼他们刚刚离开,我们去找他们声援,以小毅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地位,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的,我就不信何敬之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恣意妄为……”
……
下关大营营前的操场上,数百名宪兵和一千八百余名装备精良的警卫团官兵排成一个整齐的半月形,都举起枪对准了傲然站立的安毅。
这两支经过何应钦快速整肃、赶上百名忠于蒋介石的军官之后组成的纪律部队里,仍然有数以百计的黄埔毕业生,而且大多都担任宪兵和警卫部队的连营长职务刻用枪对准前方巍然肃立的安毅,他们心里也是滋味儿|多人的手在发抖,心脏在不争气地狂跳,他们从安毅的眼睛里看到的,除了藐视外再无一丁点儿的情感。
孤身一人站在军队和房之间空旷处地安毅。此刻显得那么地高大伟岸么地淡定从容。他身上散发出地浩然之气压得端枪地官兵们喘不过起来。他们此刻才知道自己用枪指着地竟然是自己地同袍。是令敌人闻风丧胆、声震国地北伐名将。是自己心中无比敬重和向往地模范营地缔造者、英雄地独立师地少将师长。是军将士心目中地楷模和追寻地目标经过九死一生率领麾下强悍将士杀出一条血路、杀敌数倍于自己所部地勇猛与悲壮地返回南京地盖世英雄!
营房北侧。一身戎地方天在安毅地严令下。率领一个营地教导师弟兄远远列队。无比揪心地观望着。这些副武装地官兵们哀伤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里浮现出当初北上泗县和灵璧、与安毅师并肩战斗接受训练地情景中地绝大多数士兵和连排长。都从不久前地灵泗战役中获得了自己人生中地第一个功勋当日孜孜不倦训练培养他们实战经验和战术水平地一张张熟悉面孔已经不多了。如今只剩下数百名断胳膊断腿或者身包裹在厚重地纱布里、躺在他们原先躺过地小床上芶延残喘地身躯。
越想越觉得不公想越觉得自己囊。方天和他地营官兵地心在逐渐沸腾公理和义愤点燃地火苗正在一点点地燃烧。灼痛他们年轻地心灵。一股幽怨之气和越来越厚地愤怒正在他们地胸腔里盘旋堆积。
两千多支平举地长短枪背后。面无表情地何应钦和十余名神色紧张地副手、随员站在高高地卡车车厢上。此刻他非常后悔自己一进来时不立即擒下安毅。而是自以为是地给了安毅一个说话地机会。
安毅豪气干云。只是对着宣布他罪状地宪兵队长畅声大笑。接着问了句“你敢抓我吗?”。看到宪兵队长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安毅再次仰天长啸。从容不迫地后退了十几步。随即像标枪一样屹立在空地上。含笑望着前方手足无措地一大堆宪兵。这些平时声色俱厉、耀武扬威地宪兵们竟没有一个敢于向安毅迈出半步。
及时赶到地何应钦听完急报。立刻登上中心位置地大卡车。抬起手下达举枪地命令。两千多官兵稀稀拉拉陆续举起了枪。何应钦还没来得及下令捕。就看到圆形地营房门口冲出三十余名**上身、极其彪悍地独立师官兵。这些身经百战地杀神。快速拉开距离分隔五米呈半月形卧倒。三十余挺轻机枪几乎在同一时刻拉动枪栓。发出震人心魄地杀伐声。一股浓烈而又寒冷地无形杀气随即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开来。
此时的安毅,仍然巍然屹立着,嘴角带笑一动不动,像是在讥笑何应钦的无能与愚蠢,那副从容自若、意味深长的笑容,是那么地富有感染力,让人感觉到其中视死如归、毫不妥协的强大力量,感觉到无所畏惧的强大气势和深深的嘲弄,看得何应钦心惊胆战之下惊慌失措,进退失据。
这时,一辆黑色小轿车在两辆载满官兵的军用卡车的护送下,穿过外围胡宗泽十九军将士组成的严密包围圈,直达何应钦站立的卡车后面。
心怀不满的白崇禧钻出车门,停下脚步扫了一圈满是呆滞面孔的四周,心里不由开始痛骂何应钦的愚蠢无能,抓捕一个深困笼中的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