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匹夜风阵阵,烛晋恍惚,安毅和顾长风坐在矮桌两汕,就张牺唇共饮,两人一杯杯地喝,谁也没有说话。
三瓶叙府老窖见底,桌面上的三小碟菜和一盅子野莲汤已经变冷,安毅飞快抓住剩下的一瓷瓶烈酒移到面前,吩咐小九续上两根蜡烛,叹了口气,缓缓除去瓶口红蜡,拔出瓶塞,往顾长风杯里倒满:
“慢点儿喝,吃点东西再喝,这么喝下去非得喝死不可。”
顾长风仿佛没有听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擦擦胡子上的酒清,一张英俊坚毅的脸仍然是那么苍白,双眼定定望着自己的酒杯,还是一言不发。
安毅摇摇头,放下酒杯,稍微踌躇一下,这才低声说道:“虎头,我理解你此时的感受,其实我心里和你一样难受。今天开会继南比你们先到一小时,他看完电文一脸索然走出指挥部,半个小时后才回来,说是洗脸去了,但我知道他心里也难过,这不单止是我离开的问题,还因为数年征战生生死死无怨无悔,却得不到信任的痛苦和失落,还有就是对中尖、对领袖的失望,对这个,革命军队的失望,种种复杂的情感纠集在一起,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
安毅不知不觉又往两个空杯子里乍酒,自己提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重重吐出口仿佛随时可能燃烧的酒气,接着说道:
“说实话,我也委屈啊!但细细一想,有气也不敢发,这倒并不是我有多么高尚多么的豁达,而是一种深重的危机感时时刻刻压在我心头…………,记得我跟你说过日本人总有一天会面挑起战争吗?其实二次北伐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了,济南发生的那一幕幕,真是奇耻大辱啊!还有他们的轮船军舰屋层撞沉咱们的民船甚至军用运输船,咱们赢弱的政府除了抗议外什么也不敢做,人民敢怒而不敢言,不单止如此,日本人还敢公然在东北军的眼皮子底下强*奸杀人,强占东北军的战略重地山海关检查站,四十余万众的东北军上上下下却不敢吭一声,这一切极大地助涨了日本的嚣张气焰!
所有这些都是日本大规模侵略中国的前兆,要是我没猜错,不出两年日本军队就会制造事端,开始增兵侵华,国家民族的危难迫在眉睫……,反观我们呢?中原大战死伤百万将士,从长江到黄河再到珠江流域,大半个中国都处于炮火之中,上亿人民饱受战争苦难,连活下去都圈难,更不要说发展经济民生整壬强军以应付侵略了。
如今好不容易停战了,还初步解次了西南问题,这个时候咱们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轻起战火吗?”
顾长风听了长叹一声,从安毅手中接过酒规,给安毅倒满,两人碰了一杯,开始拾起筷子。
安毅吃下两口野菜,放下筷子,又道:“今天你的表现非常不好,别怪我当场骂你,你想想看,要是这话传扬出去会引发什么后果?也许你认为满堂都是自己的生死弟兄,没人会传出去,可是你想过没有?所有弟兄心里都不好受,稳重如老李看到电报时都连摔三个茶杯,更别说杨烈、老颜这两个坦诚耿直的老兄弟了,要是某个弟兄回去想不通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传到某个别有用心的小人耳朵里,谁能担保不会传到中央和蒋总司令耳朵里?
中央党部特务们的发展速度你是知道的,如今就连地方军队他们也要插手进来,何况是你四十四师这样的中央直属师?再一个,你嚷嚷着要造反要上山落草,可见你对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嘛…
“你竟然说我没信心?太瞧不起人了吧!”
顾长风瞪了安毅一眼,再次端起酒瓶。
“呵呵,你本来就没有信心嘛,要是你有信心,哪里用得着上山落草啊?开明车马炮干他娘的就是了,在哪儿不能打仗,偏偏要跑到山上去打?”。安毅鄙视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长风重重放下酒瓶:“老子只是打十,比方而已,真要干起来,中央直属部队还没哪个入得了老子的法眼!”
“好,就算是这样吧。”
安毅笑着说道:“那我问问你,你顾长风要是振臂一呼,你的四十四师能有多少人跟你去和中央军拼命?怎么,心里没把握吧这就对了,你四十四师几乎一半的中低层军官来自于黄埔,就算以你我的威信能够把大部分人收拢在一起,可又会有多少官兵愿意跟着我们干呢?
至少江淅籍的大多数中低级军官心里是不愿意的,因为黄埔军校的教育使然,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如今不单纯是三民主义,还夹带着咱们蒋校长的大批私货,一个简简单单的校“亲爱精诚、,就会让无数人迷失,加上北伐后军队对领袖忠诚的教育和各种政治性很强的灌输,大多数军官都只知道中央政府和蒋总司令,就连西北军和晋径军那此名震国的将领如今都蜂拥归附蒋校长麾下,为了生存为了利益为了发展,已经丧失了原有的立场和信仰,你还能指望有多少人能具有**的坚定理想?
退一步讲,就算我们可以轻易地实行**的政治教育方式,可是还得用多长时闻来准备?别忘了国各部军阀都吃过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