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玄武湖畔盛家板鸭店的后院,是个极为清静雅致的同围绿树成林,翠竹环绕,湖水清澈如镜,水面繁星倒映,加上远近红墙绿瓦映衬,景致极为撩人。
一群身穿将校服的军人围坐在宽阔古朴的草亭中,大家杯盏交错,相谈甚欢,却没有半点儿喧嚣之气。
原本只是戴笠和安毅两人独享的晚餐,最后却因两部门的深入合作需要一一进行落实等原因,两人麾下的数名干将络绎被叫来参加。戴笠身边是杨宣城和梁干乔这两名得力助手,安毅身边是已经兼任第四厅二科(情报科)科长刘卿、一科(总务科)科长张扬和四科(技术科)科长陈瑜。
两部人马边吃边谈。很快便默契地拿出一套简单实用的合作方案和行动联络办法,直到十点多才尽兴离去。
安毅和弟兄们乘车回到厚载巷总部,看到一楼大厅里灯光仍然明亮,心中颇为奇怪,这时候已经过晚上十一点了,以欧耀庭夫妇多年保持的良好生活习惯,此时应该早已歇息了才对。
细心的刘卿几步走近下车的安毅,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露出神秘的笑容。
安毅一看黝黑锃亮的最新式雪佛兰高级轿车和车牌,立刻便明白是谁来了,当下不动声色地与弟兄们一道登上台阶,走进大厅,满面春风地向坐在会客沙发上正与欧耀庭亲切聊天的宋子文打招呼:
“宋部长大等光临。安毅未得消息没能在家恭候,失敬了!”
欧耀庭一看到安毅。立即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回来就好,宋部长等你快一个多小时了。说是问了不少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还说你是不是有意躲避他呢!”
宋子文并没有站起来,甚至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坐在弹性十足的沙发上,斜眼望了望安毅。继续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说来也奇怪,宋子文对谁都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唯独对自己什么时候都不客气,不过安毅早已习惯宋子文的这一态度,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非常轻松地在他身边坐下。
沈凤道和刘卿等人向宋子文和欧耀庭致意完毕,看到安毅微微点,头就告辞离去,前往宅子西面属于他们自己的住所。
“张扬,你留一下。”
宋子文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就把身后蹑手蹑脚想悄悄离开的张扬叫住了。
张扬吐了吐舌头。笑嘻嘻走到宋子文侧边,客气地询问世兄有何吩咐?眼睛却悄悄望向安毅做了个鬼脸。
安毅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在意,他知道张家和宋家两代世交,宋子文既然叫住张扬,定是有事吩咐,所以也就顺其自然了。
宋子文抬起头看了看张扬,指指安毅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等张扬坐下侍卫们上茶完毕,宋子文才冲着安毅问道:
“安毅,你一定知道我税警团王庚被军委军法处逮捕的事情了吧?你这个原先的泓沪战区前敌总参谋长、如今的战区前敌总指挥,总不会记不起麾下一个拼死作战却被人冤枉的旅长吧?”
“王庚?”
安毅略一回忆,立即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不过,王庚将军是部长税警团的总团长,虽然以第五军独立旅的名义进入战场,但是他的部队却在部长的一再坚持下归属于十九路军指挥。直接听命于蔡将军,因此前前后后我只见过王将军两次,一次是在接防后的军事会议上,一次是由于他指挥十九路军直属炮营的炮火支持打得很出色,我特意前往炮兵阵地巡视,鼓励的同时亲自为他申报了二级战功。
不过,由于战事繁忙,两次见面我都没有和他说什么话,他又戴着一副比酱油瓶底还要厚的近视眼镜,估计也没看清楚我的模样。三月十日军法处以泄密罪抓捕他之前的两小时,批捕文书送到我手上,当时我看到蔡将军和十九路军政治部主任都在上面签了字,也就没有过问他到底泄露了什么重要机密。毕竟此事牵扯的是十九路军,我这个负责作战的参谋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扬一看到宋子文。就知道他是为了麾下爱将王庚而来。二月二十七日晚,王庚在公共租界被日军抓获,日本方面指责王庚是间谍,加以审问,并以枪毙相威胁。二十九日晚,上海市政府向美国总领事以及各国领事提出严重抗议,在英、美、法等国的巨大压力下,三月一日,王庚被日军放了回来。近日媒体传得纷纷扬扬,说王庚是去看坠机身亡的诗人徐志摩的遗孀一陆小曼的。失去了徐志摩的陆小曼,身心处手极大的痛苦之中。王庚与陆小曼同处一城,去看望和安慰自己的前妻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第十九路军的上上下下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指责王庚有出卖军事机密的嫌疑。王真很快便被十九路军总指挥部解除了独古旅旅长的职务。并转交军法处关押。现在航飞…和宋子文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张扬非常清楚王庚泄密案的前前后后,加上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炮兵指挥专业的王庚一直是上海社交界的名人,十二年前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