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平的冬天今年来得特别早。自十月二十三日农历的霜降,“早晚劲吹的凛冽寒风和越来越大的昼夜温差,就预示着古老的北平城进入初冬季节。至十一月七日农历的立冬到来,大街上已经有不少裹着棉袄的身影了。
安毅到达北平已经足足十天,在这不长也不短的十天时间里,东北军将帅对安毅从客气、防备、猜疑,直到如今的接受和欣赏,整个过程看似简单顺利,其实非常艰难,安毅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只有他和他的心腹弟兄心知肚明。实在不足以向外人道。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白,从蒋委员长连续两个嘉勉密电可以看出,安毅做出的努力和达成的成果,远不是金钱和名誉能够衡量的,何况安毅从中并没有得到什么名誉和金钱,但是他获的了少帅和东北军大多数将校的认同,能够做到这一步,安毅已经非常安慰了。
临近午时。刘卿拿着份密电来到安毅身边:“司令,胡宗南将军来电致谢。并通报第一师已将徐向前部主力追到陇东,正在按照委座的密令,将红军驱赶进川北地区。”
安毅揭下捂在脑袋上的湿毛巾,长长呼出一口充满酒精的气息,费力地撑着床沿转过身挣扎坐起:
“唉哟“王以哲这家伙,可把我给害苦了。还有那个参谋处上校副处长李寒松,,***,现在老子才知道东北人的酒量不是吹的”唯唯
沉凤道递给安毅一杯自己调制的醒酒茶:“接着。喝完好受些,刘卿问你事情呢。喝完洗妆干净吃点儿东西,完了快处理正事,千头百绪都得你拿个主意。”
安毅接过茶杯。抬起头颇为呆滞地望着刘卿:“对了,刚才你说什
刘卿摇摇头,笑着说道:“胡宗南将军来电致谢。并告诉司令,他已经把徐向前部赶到陕南,并继续向川北一线驱赶。电报挺长的,有几日来第一师和友邻两个师的作战过程,但主要意思是这个”要不,司令看看电文吧。”
“不看了,脑袋都要炸了,”
安毅喝完一大杯略带苦涩味道的醒酒茶,把空杯子递给沈凤道,突然醒悟过来,转向刘卿:“等等!老胡凭什么谢我?我们都半个多月没联系了,他谢我什么啊?”
刘卿惊讶地看看哭笑不得的沈凤道,眉头微蹙,转向安毅有些疑惑地问道:“司令,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你倒是直说啊,吞吞吐吐的小心我揍你!”安毅不耐烦地瞪了刘卿一眼。
刘卿无奈一笑:“大前天晚上十点四十分,咱们一起从张前辈举行的酒宴中回到这儿,当时你还很清醒,接到李参谋呈交的电报立刻批示,让属下给向司令请求意见的胡宗南将军回电,原话是“苦攻不下撤兵不就解决难题了吗”属下想了想就以司令名义给胡将军回电,只有“以退为进,四个字。
“从今天胡将军发来的密电看,他完领会了司令的意图,徐向前部断后的主力部队看到强攻三天的第一师突然后撤,估计是深怕有何大阴谋,于是很快放弃了战略要地邸西漫川关西逃,胡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占领险关,随即率第一师奋起直追,一举将仓皇逃跑的共军主力击溃,并秉承委座旨意。与相郗友军一起将徐向前部赶向川北。胡将军得到了委座的通电嘉奖,就立即来电感谢司令给他出的妙计。”
“我的老天爷啊”我那是不想让老胡再死追徐向前师兄他们猛打。得统人处且饶人。以后大家还要见面的,估计是糊涂之下顺口胡说八道一句,意思是老胡不愿意攻坚的话索性把队伍撤下来静观其变,关我屁事啊?没想到你这家伙也理解错了,老胡那孙子竟然这么理解,歪打正着安毅痛苦地抱着脑袋呻吟。
沈凤道和刘卿惊得面面相觑,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两个小时后,喝下三碗肉粥、沐浴更衣完毕的安毅再次神采奕奕地坐在偏殿太师椅上。翻阅厚厚一沓文件,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旁边的赵瑞、展到、刘卿等人看到安毅这滑稽样想笑又不敢笑,坐在周围的几个参谋更是不敢放肆,可听到安毅少有地用京剧唱腔惬意地低“哼报告内容,听起来别扭怪异,可竟然抑扬顿挫,非常顺畅。每个弟兄乐得不行却都忍得很辛苦。
“司令,帅府机要副官吕正操中校通报,有两位故友请求面见司令,询问司令愿不愿见。
来人属下也熟悉,一个是王诚钧先生,一个是纳兰小姐。”侍卫长林耀东来到安毅面前报告。
安毅微微吃了一惊,眼睛不由自主望向书桌边沿的两张报纸:《大公报》和《京华日报》,心里揣测两人的来意。
本月五日上午。蒋介石收到少帅明确表示将服从中央军委领导、服从蒋委员长指挥的电报,大喜之下,很快给少帅发来嘉勉电报,并密电安毅转告少帅,将会在一个月之内筹集五百万军费,以解决东北军的备战需要。当天下午三点,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在南京联合发表通告,中央代表团将在一周之内组成并前往北平,与北平地方政府和各驻军将帅举行会议,重整北平军政,维护华北安宁和民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