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麻抓紧纸条猛然抬头,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紧紧盯沈凤道的眼睛满脸惊愕。
坐在陈康对面的唐明宗看清是誉满军的传奇高手沈凤道,吓得脸都绿了。手里拿着的刀叉微微发抖,傻在当场。
陈着的助手发现不对,再看波澜不惊的沈凤道平静地站在桌前。所处的位置正好挡住去路,着急之下,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伸进怀里。
“别乱来!”
沈凤道低声告诫,缓缓捡起桌上的银叉子玩弄起来,银叉子在他三根指头之间缓缓弯曲对折,转眼间没入沈凤道的掌心,沈凤道手腕一转,轻轻打开,将捏成一团的银叉子轻轻放到陈康助手面前的碟子里,默默转身回去了。陈着的助手不可置信地凝视碟子里的一团金属,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冒出来。
回过神来的唐明宗四处看一眼,凑近陈麻,着急地问道:“纸条上写着什么?”
陈着重重靠向椅背,把手中的纸条塞进兜里,摇摇头,紧张地思索起来。
“五姨太”是陈麻在黄埔军校血花剧社公演的话剧《皇帝梦》里,反串扮演袁世凯五姨太的角色。他在舞台上展示的惟妙惟肖的顾盼、婀娜的身姿与步态,数年来一直被黄埔将校和毕业学子传为美谈。“匪兵乙”就更不用说了,随着安毅的迅速崛起,的传遍四方,如今几乎**民都知道他当年在黄埔血花剧社公演时的这段趣事。
此亥,一张简简单单只有十个字的纸条。所包含的内涵和情感。用十万字都写不完,让陈麻深感震惊,无比感慨。
“子义,你认识刚才那人?”陈康打破沉默,低声问道。
唐明宗急忙点头:“他就是传说中的军中第一高手沈凤道,安毅师弟的副官长,中原大战结束不久,我在南京曾见过他一面。当时他和安师弟去宪兵司令部公干,安师弟顺口介绍我才认识的,军中流传着他的大名。中低级军官真正见过他的人没几个。现在他在这里,安师弟肯定也在,好像就在我们隔壁最里间的雅座,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躲不了。我们一起去见见吧。”
陈麻果断站起来,吩咐助手原地等着,与心慌意乱的唐明宗一起走向绿色盆景后的雅座。
安毅看到陈康到来,摇头一笑:“难得一见啊!师兄,坐吧,上次在上海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你老哥子就是不认我,这回你总该认了吧?哈哈老沈,麻烦去拿两瓶最好的伏特加来,我陈师兄可是大忙人,几年不见,得好好庆贺一下!”
沈凤道转身离去,安毅热情地招呼陈蔡和唐明宗坐下,把香烟送到两人面前,乐呵呵地看着满头是汗的唐明宗:
“唐师兄,听说南昌行营宪兵司令部最近忙得很,师兄这个机要科副科长。怎么有闲情逸致从城里过来?不会是经常来顿河餐馆享受西餐吧?”
“这呵呵,长官说笑了!”唐明宗脸上讪讪然,心中叫苦不迭。
陈着斜眼望着安毅:“安次长,你不是一直在川南闷头发国难财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了?”
安毅撇撇嘴:“你这家伙是嫉妒了吧?小弟我数年来赈济和安置近千万的灾民,你怎么就看不到?”
“对,还忙着从灾民中征召了数万新兵。对吧?厉害啊!如今安次长恐怕已经成为国最大的军阀了吧?”陈麻不冷不热地讥讽。
安毅摇头大笑:“认识你这么久,难得你这么赞小弟一回,国最大的军阀?这样的夸奖令小弟倍感骄傲啊。哈哈!”
陈着也乐了,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桌面上美国打火机拨弄起来:“啧啧!真是有钱人啊!包金的吧?什么时候送我一个?”
“看得上就拿去!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除了老婆没商量之外,其他都可以共享!对了,你不是在瑞金九堡那个彭杨军事学校当校长吗?求你件事,哪天你见到**军团的那个政治部副主任李霄龙,别忘了提醒他还我一千七百大洋。这孙子坏透了,拿了我三批药品,到现在还没给钱,下次老子不和他做生意了。”安毅大大咧咧地说道。
陈着大吃一惊。见鬼似的死死盯着安毅,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当彰杨军事校长到今天仅仅半个多月,任命文件尚未来得及下达,整个红军中层指挥员都不一定知道,安毅却在貌似无意之间一口点破,怎么不让陈着惊骇?
安毅点燃支烟,向送酒过来的雪梨露出个微笑,等雪梨给三人倒上酒,安毅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端起酒杯高兴地提议:
“来来!两位师兄,咱们师兄弟难得一聚,小弟敬两位师兄一杯,有什么话,喝完这杯再慢慢叙。来啊!看不起小弟是不是?再不端杯子我可要骂娘了啊!”
陈着和唐明宗相视一眼,只能无奈地端起酒杯,与满面春风的安毅轻轻一碰,陈麻的手还是那么稳。只有唐明宗端着酒杯的手抖得厉害。
一杯酒下肚,安毅抓起酒瓶,给两位添满酒,目送雪梨离开,这才收起笑容,殷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