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凌晨,宁静的冀中、冀南、冀东-主要地区的突然尘烟四起,人吼马嘶,第-L七军的大规模军事演习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发动。
驻扎沧州的鲁逸轩第十七师两个旅兵分两路,杀向西面的肃宁,驻扎青县的五十一旅同时展开境戒严,旅属炮兵营倾巢出动;驻扎衡水的杨九霄第四十师将士在司令部直属运输团的帮助下,乘坐一百余辆汽车,沿着公路铁路快速北上,其中担任突未任务的第一一九旅搭乘火车速前进。
保定地区,参谋长杨冠暂代师长的独立师独二旅、独三旅迅速出击,围绕清苑机场开始发动激烈的攻防演习;胡家林亲自指挥川南开来的山地旅、高炮旅和直属炮团轰隆隆北上,向独立师独一旅预先设置的阻击阵地飞速开进,于上午十点按计划对白洋淀以北晾马台阻击阵地展开猛烈的炮火袭击。
上午十点,北平、天津、廊坊等地区惊恐万状,一片混乱“第十七军攻打天津日寇、要完控制华北”的传言飞速扩散,华北各地汉奸组织想起胡家林第十七军杀人如麻的铁血手段,再也不顾日本特务的劝阻,猖狂逃往天津和山海关方向;华北驻军宋哲元部、于学忠部、万福麟部大惊失色,惶惶然紧急集合,龟缩于军营之内紧张备战,深恐第十七军的突然攻击会引来日军大规模报复。
日本驻北平总领事、天津总领事匆匆忙忙赶赴北平军分会和设在天津的河北省政府,向何应钦和于学忠提出严厉质询和强烈抗议;日本天津驻屯军、海军陆战大队紧急集合,匆忙进行备战,梅津美治郎果断下达命令,做好一切巷战之准备;关东军司令部接到急报,大吃一惊,立刻命令热察地区各师旅团停止前进,原地待命,同时急令驻扎山海关的关东军一个联队火速南下,紧急驰援天津;驻扎旅顺的日本海军舰队接到参谋本部急电,一面嘲笑陆军的无能,一面开动六艘大小舰艇,运送驻扎辽东半岛的三千人陆战队赶赴天津支援。
整个华北烽烟叨起,惊慌失措,直到中午,何应钦、宋哲无、于学忠等人仍然没有获得第十七军的答复,对参谋本部回复的“例行演习”通报半信半疑,用何应钦的话说是:“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在如此复杂的地区突然举行如此大规模的演习,事前竟然没有通知我这个军政部长和北平军分会委员长,怎么可能?”
更令何应钦抓狂的是,发给蒋介石的三份紧急汇报和请示电,竟然没有半点儿回音,以致把宋哲元吓得两次询问:“第十七军的突然发难,是不是安毅在背后指使的?”
下午两点,整个华北地区已经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第十七军各峄各旅仍然以令人惊恐的速度隆隆北上,没有半点儿停止的迹象「沿途不时停下展开激烈的对抗演习,结束后各师各旅马不停蹄继续向前开进,给人的感觉是沿途炫耀武力,是大规模对日进攻的战前热务。
下午两点十五分,蒋介石终于从贵阳发来复电,确认这是“参谋本部根据年度计划精心组织、由第十七军发起的小规模春季演习「演习区域均在第十七军防区范围之内,为检验军队改革成果,探索新形势下应对突发危机的处置能力。该演习为时四十八小时,属高度机密,演习结束后第十七军将尽数回防,各地驻军勿需惊慌”0
何应钦如释重负,立即派人赶赴日本领事馆通报解释,怎么说这也是中国军队在自己的国土JL展开的正常军事演习,虽然拥有强烈的针对性,但是并没有损害到各国驻华利益,并没有逼近天津地区,直接对列强租界形成威胁。
聚集在何应钦身边的宋哲元、万福麟、商震等将领和天津赶来的于学忠等将领面面相觑,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兆,猜测是否一年多来与日军之间的密切联系和对日妥协态度,已经引发了蒋介石和军中强硬派的极度不满,因此才突然使出这一阴招,触动华北各军的神经?
会议室里出奇的平静,脾气火爆的华北各军将帅竟没有一个发怒,而是脸色,阴沉、各怀心事地坐下喝茶,他们细细品味的却不是茶香,而是揣摩这一突发事件背-后所蕴藏的实质究竟是什么?
万福麟想得更远些,何应钦这个军政部长是由政务院任命的,接受汪精卫的中央政府和蒋介石的中央军事委员会双重领导,北平军分会接受的则是中央政治会议的领导,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演习,却是参谋本部发起的,接受中央军事委员佘的直接领导,不告诉何应钦虽然在情面上有些唐突,但是根据各自统属的区别,不告诉何应钦和北平军分会也很正常,参谋本部本身就是与军政部平级的机枸,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何况如今把持参谋本部的两员大将分别是安毅和葛敬恩,月初政治会议通过的再次担任本部参谋次长的杨杰恐怕都还没上任,即使上任了也不会驳了同事数年的安毅和葛敬恩的面子,何况安毅和葛敬恩的背后是蒋介石。
其次,万福麟认为何应钦这半年多来与汪精卫走得太近了,在许多政治立场和对日妥协方面,与汪精卫的观点保持一致,唯一的区别便是程度有所不同,很可能因此而惹恼了老主子蒋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