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晨,八点半。
安毅和沈凤道、小九及一干侍卫晨练完毕,返回作战室,心情大佳,难得地多吃了一叠小笼包子,就着清爽的拌黄瓜,多喝了一碗稀饭。
就在安毅填饱肚子,身暖洋洋,准备起身回房间补个回笼觉的时候,江南集团副总经理乐骋神色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了作战室。
看到乐骋手足无措的样子,安毅微微有些惊讶,示意侍卫给乐骋送上凳子,笑着问道:“乐先生,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司司令祸祸事来来了”
乐骋心里越急,嘴上就越结巴,安毅连忙叫侍卫给乐骋送上一杯凉白开,等他一口气喝完,才柔声安慰:“慢慢来,我不急的,听你慢慢讲”
乐骋长长地出了口气,待心跳稍微平复一些,才焦急地说道:“司令,昨天一大早,我们江南集团在宁波的办事处便与总部失去了联系,我们多次打电话到宁波办事处,一直都打不通。我们以为是电话故障,打电话到宁波电话局,请他们派人去检修,对方话务员答应,尽快帮我们排查线路。到了晚上八点,慈溪、余姚、绍兴总部均失去联系,但向这三地电话局打电话,却又畅通无阻,我们就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了,立即指示杭州分公司,派出工作人员,携带无线电台,前往浙东地区查探情况。
“为慎重起见,浙江分公司派出了十二名工作人员,分乘四辆卡车,每车除司机外载员两人,和电台一起隐匿于遮盖篷布的车厢中,随时向总部汇报情况。不过因为调兵过江需要,两个月前方才通车、异常拥堵的钱塘江大桥,至零点才稍微松了些,凌晨一点,我们的车队通过钱塘江大桥。随后,车队分成四路,一路经绍兴、余姚至宁波,走铁路沿线,第二路在萧山转而向南,至诸暨、义乌,再折而向东,经东阳至长乐,再至新昌、奉化,第三路沿海防公路,经各卫所直插镇海,第四路则留在萧山,藏匿于市区萧山上的密林里,静观情况变化。
“至凌晨…,我们赶赴绍兴的卡车,悄悄跟在十四师的军用物资运送大队后面,穿过绍兴城。在绍兴城里,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散布街头的国军将士,各主要交通路口,不时有栏杆和拒马拦住去路,检查证件,确认无误后车队才准予通行。我们的卡车跟着车队后面,出了绍兴城,一直过了曹娥江大桥,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时候我们集团高层关注事态进展的人才稍微松了口气,以为是我们神经过敏,疑神疑鬼,结果到了今日清晨六点,车队穿过余姚城,在余姚城北的胜归山一线,突然遭遇莫名武装攻击。我们的人在最后关头发来电报,称绍兴和余姚城里一样,满街都是国军将士,但是,就是余姚城外那些国军将士,竟眼睁睁看着同样是国军的车队,在炮火覆盖、机枪扫射下,无动于衷,坐观友军被消灭。再后来,消息便断了,预计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
“原本在苏州主持难民迁移事宜、昨夜凌晨时分赶到杭州坐镇指挥的周总经理,非常吃惊,立即向其他两路侦查车辆询问消息,其中由萧山转道临浦,一路南行至诸暨、义乌的车辆,安无恙,另一路由沿海公路经船坞山、三江城、谢塘镇、观海卫一线的卡车,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并且沿途所见,卫所情况良好,暂时未发现异常情况。
“就在我们公司高层惊疑不已的时候,早上七点,我们留在萧山县城的那一路人马,骇然发现,山下正有大队国军源源不断地开进萧山城,第一时间抢占县政府、电话局、警察局等机构,觉得情况很诡异,立即向分公司传递警讯。在电报传递中,这部分国军竟然开始攻击萧山城里的四个军营,守军大约一个保安团,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被部歼灭。经过半个小时的连续通讯,最后萧山那边的联络也中断了。”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周总经理对目前出现的情况大惑不解,向我打来电话,叙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让我第一时间告知,由你来判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国难关头,会有国民党军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叛乱?”
安毅的寒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从座位上如弹簧般跳了起来,大步来到根据这两个月来连续不间断航拍做成的反应浙江地况地貌的微缩景观沙盘前,细细观看连每一条河流、每一条公路和铁路线都清晰可见的浙江东部地区的情况。
杨飞、方鹏翔、刘卿等将校也一下子围了过来,端详了一下自宁波至萧山的交通运输线路,安毅的机要参谋沈子凌第一个惊呼出声:
“不好这部国军定是日军所乔装,甚至有可能,进入浙东地区的日本军队,都有可能穿着国军的衣服,这也是这几日我空军数度侦查,却未发现日军的原因。日军的重火力装备,极有可能隐匿于奔行于杭甬铁路来回穿梭的火车上,他们下一步动向,必然是进攻杭州,敲开进攻南京的门户不行,得马上提醒辞修将军”
参谋长杨飞有些惊讶:“这可能吗?杭州地区集结有三个集团军,因为钱塘江大桥运力有限,这些天连三分之一兵力都未调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