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发拉底河南部战场的惨烈程度,刚开始的时候丝毫也不亚于底格里斯河左岸战线,由于安家军在这里仅部署有一个集团军三个主力师及六个由B类部队改编而成的边防师和警备师应战,情况异常危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战区充分考虑到了这里的作战难度,临时把归战区直辖的三个火箭炮旅、两个高射炮旅、四个自走加农炮旅、五个独龘立重型坦克团和两个陆航大队加强到这一线,再加上空军天候的轰炸,在火力上面压制住了德军。
激战从十二日爆发,战斗至二十日,由于安家军空军连续的轰炸导致的运水车的损耗以及部队自身的使用,德军饮用水行将断绝。而且,连续的激战,导致弹龘药消耗巨大,已经不足以支撑漫长的战线。
在这种情况下,德军司令官汉斯。冯。扎尔穆特无帅不得不改面进攻为重点进攻,在南北两大水源地之间,他终于放弃了几乎可以嗅到水腥气的古德井,选择了主攻穆卢西井和阿卡沙特。
一方面,古德井深入边境线太远,而且中间有一座小山横亘,进退都是个问题,而穆卢西井和阿卡沙特这一线更靠近叙利亚边境,来去自如;另一方面,阿卡沙特是安家军重要的边陲要塞和物资中转地,拿下后可以获得粮食和弹龘药物资的补给,同时可以通过铁路威胁到加伊姆防线的后翼,减轻此次任务的难度。
这个时候,受缺水少粮的影响,已经没有人对如期赶到加迪西耶湖与北线部位合围抱有指望,通往后方大马士革的临时电话线路已经在十八日深夜架设完毕,但由于希特勒命令死战不退,负责南部战场的六个军只能钉在这里,日夜发起进攻。
沙漠、戈壁和平原交替的地区太干燥了,再加上随时都会到来的沙尘暴,弄得每一个德军官兵身上都无比肮脏,身上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扎尔穆特无帅和大多数将校一样,现在最希望的已经不是建功立业,而是奉命撤回后方,美美地用清澈的泉水把肚子灌饱,然后尽情地洗一个热水澡。
正因为如此,估计连德国人自己也没有发现,战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味,许多进攻都成为应付上司的门面攻势,战斗的激烈程度迅速下降。
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半,穆卢西井地区。
一轮血红的残阳缓缓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上,东面的天际像是染上了鲜血的幕布,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色泽。
在过去的十多天时间里,超过二三十万将士在阿卡沙特、穆卢西井至鲁特拜的一百多公里战线上展开厮杀,起码有十万人在连续的战斗中失去生命,当然由于防守的有利因素,其中大多数字都属于德国人。
夜幕降临,第四十九师第二一一团三营二连长余平中尉和他的连队,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利用这段难得的休战时间,炊事班将饭菜送了上来,官兵们快速吃完,然后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战斗的来临。
二连负责的阵地在穆卢西井东南方的一个低缓的小山坡上,顶部高出地面最多不过二十多米,却是连接左右五百米防线的制高点。
这样的高度,若是在视线良好的情况下,能够顺利转化为火力优势,一门I式75毫米无坐力炮最远射程甚至超过普通的步兵炮。
夜幕阻断了视线,也让战斗一天的安家军官兵们心情慢慢趋于平静。
“德国鬼子真够顽强的,听说这些天他们已经在杀驮马和骆驼,喝牲畜的血解渴了!”
余平中尉拿出铝制水壶,惬意地喝了一口。他今年二十二岁,来自湖南长沙,三七年底放弃在西南朕合大学读书的机会,投笔从戎到叙府报考士官学校,结果却没考上,只好申请留在叙府免费入读高中,经过一年多系统的学习,终于在三九年八月考取,去年毕业后分配到部队担任排长,今年八月积功晋升连长。
在余连长旁边的重火力排少尉排长安志强今年只有十九岁,童子军校和士官学校炮科毕业,由于自小流浪不知姓名跟随义父安毅姓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熟练地从中抖出两根,一根递给连长,一根给自己点上,嘴里应道:“是啊,连长,德国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从这些天的战斗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后劲明显不足。不过从我那在空军担任飞行员的同学透露,德军中间似乎有地质专家,知道地下河的走向,这几天他们挖掘出好许多水井,要不然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趁着德军新一轮进攻还没发起反击,安志强拿出防风打火机给连长点上烟,然后也给自己点上,明灭的火光中,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火光的映衬下,转瞬间又隐入黑暗中。
“嘿嘿,德国人那些水井没挖掘出来多久就让咱们的轰炸机给炸平了!现在德国人都是在晚上挖井和喝水,白天就用油布把井口盖起来,上面填上沙子做伪装。不过几十万德军,那点儿水哪里够啊,况且在这一望无边的地面上,我们的空军随时都可以给予他们猛烈的打击,没什么遮掩的德国人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
余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