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西戎驿馆中的凝重气氛,睿王府所有人的心情都称得上出奇的不错。睿王殿下荣升摄政王,即便是在睿王府众人眼中也是一件大事。虽然正主本人浑然没有将这权倾天下的尊荣身份放在眼里。
另一方面,四国和谈顺利结束,陪着百里修折腾了这大半年,连个新年都没能过好,总算也不是白折腾的。得到的回报还是让睿王殿下很满意的。至于没弄死百里修这点事情,相比之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百里修这人擅长蛊惑人心,玩弄权力。但是,如果没有人听他蛊惑,掌权之人不给他权力,他又能如何?如今势力折损大半,短时间内百里修想必也没有心思蹦跶了。
更让所有人的欢喜不已的是,孙先生和裴冷烛林珏经过了许多次的实验调整,终于成功解除了谢安澜体内的赤蝶蛊。当那藏身在谢安澜血液之中的小东西,被逼至掌心然后被裴冷烛刺破了谢安澜手心放了出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对于谢安澜而言,整个解除蛊毒的过程其实就是喝了一碗味道极其香甜的药,然后整个人难受了好一阵子。最后被裴冷烛从掌心放出了一点血而已。唯一让谢安澜有些好奇的也只是那血液的颜色有些跟正常的血液不太一样,裴冷烛一直放到她掌心流出了正常颜色的鲜血,才替她用银针止住了血。
谢安澜轻抚着刚刚包扎好的手心,靠在陆离身边有些好奇地看着被放在一个白色的瓷碗中带着些桃红色的血液。道:“怎么会是这种颜色?”是的,这桃红的血液中根本看不到什么赤蝶蛊。裴冷烛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中的银针在瓷碗中拨弄着,于是就连银针都染上了淡淡的桃色。裴冷烛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这是血液被赤蝶蛊的尸体污染之后的颜色,赤蝶蛊体量极小,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死去之后,很快便会化入血液中,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准备将赤蝶蛊逼入掌心才杀死,说不定就算赤蝶蛊死了,少夫人也会被它留下的毒所伤。这赤蝶蛊的毒性果然不错,这些毒血说不定可以制成一种新的毒药。”
谢安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还记得那是我的血么?
裴冷烛显然是不记得,不仅是裴冷烛,林珏也不记得了。看到裴冷烛小心翼翼地将桃红色的毒血装起来,立刻就凑了过去要求分享。裴冷烛也不小气,直接取出一个空瓶装了一些给他。
安德郡主看看谢安澜,满心欢喜地道:“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拉着谢安澜没有包扎的另一只手道:“这几日澜澜要好好休息,我吩咐厨房做一些补血的东西补一补。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受得了?”
谢安澜想说没什么,那么小小的一个瓷碗也不过就是半碗都还不到。不过看安德郡主如此兴致勃勃的张罗的模样,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就当是为了让长辈放心罢了。
“多谢孙先生。”陆离放开谢安澜,走到孙先生跟前恭敬地一揖道。
孙先生仔细看了看他,摆摆手道:“谢就不必了,若不是你们恰巧得到了主药,就算是老朽费尽力只怕也未必就能如愿以偿。不过……你若是当真心怀感谢,以后就多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吧。”
孙先生这几日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睿王上位,却明显对朝堂之事没有兴趣,以后朝中大权只怕就要落到这个年轻人的手中了。孙先生并不在乎朝堂上那些官员权贵如何,也不在乎谁当皇帝,谁掌朝政。但是一个英明仁厚的人掌权总比一个昏聩暴戾的人掌权对天下百姓好一些。
陆离并没有如面对寻常人那般的冷淡倨傲,反倒是点了下头认真地道:“必不敢忘孙先生所言。”孙大夫捋着胡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素来觉得陆离这年轻人太过冷淡倨傲,行事也稍显霸道,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未必是什么好事。不过现在看陆离的模样,倒又觉得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孙先生摆摆手收拾东西走了,外面还有人眼巴巴地等着他去救命呢。之前京城局势混乱,赤蝶蛊的解药也没有着落,孙先生压根就出不了睿王府。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个顾虑了。虽然,按照他听到老和尚的转述,那人十之八九是已经没救了。但是老朋友的面子偶尔还是要给一下的。
府中双喜临门,安德郡主大喜之下下令庆贺。府中所有的管事下人都多发两个月的俸禄,更多添一身新衣。睿王府的待遇素来优厚,如今又多了这意外之喜,自然更加欢喜了。
深夜,睿王府依然华灯高照,一片喧闹。
睿王府宴请了所有睿王府的旧部以及与睿王府关系亲近之人。就连刚刚对睿王府表示出亲近的黎蕴都收到了帖子赴宴。至于那些没有收到帖子的人,心中郁闷忐忑不满自然都是有的,不过显然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想法。
前院还是一片热闹喧腾,王府后院却已经格外的静谧。坐在高楼上,远处的欢笑丝竹声清楚的传入耳中,倒是显得后院更加安静。谢安澜悠闲地靠在窗口,她并没有参加今晚的宴会。刚刚被放了小半碗血,无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