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得向前一步,目光落在书皮之上。是一本已经泛黄的线装书,不是印刷的字体,是用毛笔写的行书,苍劲有力地写着两个大字——官运。
只有书名,没有作者署名,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说明。
古风捧书在手,一时唏嘘。再环顾四周,房间只有十几平米大小,别说藏人了,连一只小鸟小兽都藏不住。就是说,古风此行是不可能再到见容老爷子的人了,好在并非全无收获,还有一本书可得。
房间内既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可以看出有人生活的迹象,空空荡荡,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除了干净整洁的地面和一尘不染的桌子显示有人定期打扫之外,此处,已经人去房空。
“走,下山去。”
古风当前一步迈出房间,心中说出来是沉重还是轻松。说实话,他既然明白可能见不到容老爷子,又怕见到容老爷子的墓碑。现在好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权当还留下一个永久的念想吧。
“容老爷子……”关得小心地问了一句。
“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当他躲着不见吧。”古风也是自己安慰自己,“也许他就在山林深处,看着我们,笑而不语。”
关得听了,忙回头望去,身边苍茫一片,林密树高,除了漫山的绿色,就是无尽的植被,别说一个人藏身其中了,就是十几个人躲在密林深处,也看不见人影。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又路过了平丘潭。
相传,当年大禹治水路过平丘山,一时口渴,见平丘山有一处山泉,就饮了山泉水。山泉水清洌可口,大禹一时不解渴,就拿手中的乾坤铲一铲,山泉就汹涌而出,汇聚成瀑布,年深曰久,就在半山腰处冲积成一片水潭,名叫平丘潭。
古风走得累了,坐在潭边的一块石头上:“歇歇再走,走累了。孔县的任务完成了,也不用急着下山了。真正的风景在路上,不在终点。”
关得点头:“我到处转转。”表面上不说,其实他心中也是微有失望,他比古风还更想见到容老爷子,一个传奇人物的一个世纪的人生,该是多少宝贵的巨大财富。如果让容老爷子为他指点几句,说不定他的人生就是豁然开朗。想想看,当年一个能在建国初期就能看透错综复杂的国内局势的高人,在局势已经明朗化的今天,如果指点他几句,他的人生之路该有多么顺畅并且一帆风顺。
古风自然不知道关得的心思,他一是走累了,二是想翻翻手中的《官运》。
书的内文也是由毛笔书写,一笔一划,全是蝇头小楷,工工整整,没有一个涂改的痕迹,一下让古风想起了古时的状元试卷,也是不见一处错字和涂抹。
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官运之道,三分运气,五分背景,七分运作——古风顿觉眼前一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官运的另一种意义上的阐述,官运,原来只是三分运气,却要七分运作,有道理,有新意。
古风又急忙翻看了第二页,想看到书中对官运更深一层的探讨,不料让他失望的是,第二页的内容没有再承接对官运之道的解释,而是有了故事情节。
“最早孔县不叫孔县,而叫平丘县。清朝年间为避孔丘讳,改名为孔县……”洋洋洒洒几千字下来,记载的全是孔县的历史和现状,相当于是一部孔县县志。古风摇摇头,好好的一本书,名字也不错,还以为是讲官运之道或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怎么成了县志?
又翻了几页,县志内容终究完结了,书的文风一转,蓦然变成了叙事:“出京城以来,已经三十余载,流落民间,餐风露宿,四海为家,倒也别有情趣。回首想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所求者不过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天地之心是什么?生民之命又是什么?而圣人绝学既然已绝,何必再继?为万世开太平就更可笑了,一个朝代的传承不过两三百年,人生更是不过短短百岁,管好自己的一生就不错了,却要想着万世,不过是痴心妄想的杞人忧天罢了。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我在流落民间二十多年后,终于在孔县落脚,终于歇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寄托我的理想和壮志的人。”
“我终于明白了,人生不满百,不用常怀千岁忧,千岁太久,不如只看朝夕。从现在起,我要把我一生的所学全部教授到一人身上。他和我当年一样,心怀忧国志,却苦无报国门,现今时代大变,神坛不见,只要抓住机遇,一个无根无底的平头小子,也可以秉承官运之道,畅游官海之舟。官运之道,从今曰开始……”
一个人,他是谁?古风完全被故事吸引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地确认,官运一书的作者正是容老爷子,就是说,官运在手,容老爷子一生的传奇故事和精彩人生将会展现在世人面前。
古风几乎要欣喜若狂了。
又往后看了几页,他的脸色为之一变,再看了一会儿,他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容老爷子不会骗人,但为什么他说的事情都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