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泉说不担心那是自欺欺人,厉潮生和他之间的来往太多,只要厉潮生一松口,如山的证据绝对可以把他打得翻不了身。怎么办?只有求高书记向市里施压,让厉潮生案件尽快结案,将影响降低到最小,不再向上追查,只查到厉潮生为止。
徐德泉就又找高成松,请他出面向市纪委施加压力。按照高成松以前的性格,肯定会直接拿出电话打给市委书记崔向,或是市纪委书记秦拓夫,但这一次,高成松却犹豫半天,最后却说:“这事我不便直接出面……国庆期间我到京城一趟,探探风向再说。最近局势有点复杂,不要上了夏想的当。”
堂堂的省委书记,说出不要上一名副县长的当,放在以前徐德泉肯定会不敢相信,即使现在他不认定夏想有多大的能量,但高成松一脸凝重,没有了以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他也就没敢多说,只是说:“京中那位对您一向不错,您又把燕省治理得井井有条,功劳有目共睹,我想等国庆过后,京中的大会一开,您就会调到京城,高升一步……”
以前高成松最喜欢别人说他会高升,今天听了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摇了摇头说:“先不要太乐观,谨慎一些好。德泉,市里的动向也多注意一些。燕市一向不太听省里的招呼,有些人又喜欢自作主张,多留心,多观察,有什么消息要及时向我汇报。至于厉潮生的案子,我会让古书记从中周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情况。”
古人杰是省纪委副书记,一向和高成松走得很近,和纪委书记邢端台不太对付,而邢端台和高成松关系疏远一些,自然而然古人杰就向高成松靠拢了。
“市委里面,有事情可以和陈玉龙商量,他在政法系统,了解情况也方便一些。”高成松摆摆手,显然不愿意再和徐德泉多说,“我现在顾不上厉潮生的事情,就这样……”
陈玉龙是市委政法委书记,也是高成松的人。
徐德泉见高成松兴致不高,就识趣地离开了。
以前那个一向镇静自若,从来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形象的高书记哪里去了?他怎么会是现在这样没有自信没有一言九鼎的模样?
都是夏想惹的祸!
一想起厉潮生的事情,徐德泉就感觉如同脖子上套了一道枷锁,随时有可能被别人收紧,他就浑身不自在,心里就更加痛恨夏想,恨不得立刻让夏想丢官下狱,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当他听说夏想今天在燕京举行订亲仪式,心想就过来看一看,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要仗着有一个常务副市长的老丈人撑腰,就觉得自己有多不起!在燕市这个副省级的省会城市,一个常务副市长还真没有多大的份量。
徐德泉一来到楼上,发现坐在大厅中的,全是市委市政府一些级别不高的头头,心里就得意地想,老丈人是常务副市长,夏想是副县长,到底都是副手,看看前来捧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可怜呀,一个副厅级都没有!
夏想从徐德泉的口气和眼神,看出了一些不屑和轻视,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官场之上的争斗,就留到官场上去解决好了,非要在别人订亲的大好日子,前来捣乱,不但水平太低,也是城府不深,心机不够!他也就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徐秘书长的祝福,我相信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在上级领导的关照下,在同事的共同努力下,肯定可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徐德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好嘛,他故意气夏想,故意给他上眼药,结果倒好,人家不但不生气,还当成了祝福来听,真是脸皮够厚。他又不无嘲笑地打击夏想:“怎么今天来的人,好象都级别不太高?按说曹市长在市里人缘还算不错,没有一个副市长以上级别的人来捧场,也真是说不过去,怎么能这样?是不是,夏县长?”
讥讽的口气一览无余。
夏想见徐德泉的嘴脸是说不出来的得意,就微微一笑说道:“本来就是一个订亲仪式,也不值得劳师动众,我和曹伯伯商量好了,本来不想劳烦大家过来的,不过大家盛情难却,都主动前来给我面子,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都谁来了?我怎么没见到?”徐德泉见夏想嘴上说得好听,心想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下请柬,市里的头头们谁会主动前来?除非他们真的把当成朋友,看重,才会降低身份前来给捧场。
不过一个常务副市长和一个副县长,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大份量不是?谁会来?夏想还真会自我安慰,做美梦!
徐德泉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一响,高海推门出来,一见到徐德泉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笑着迎向前来:“徐秘书长也来了,惊喜,真是天大的惊喜。来,快到雅间里面就坐,领导们都在。”
高海是市政府秘书长,虽然不是常委,但也是政府里面有份量的人。刚刚他还说没有副厅级,就立马出现一位副厅级的高海,徐德泉明显怔了一怔,瞬间有点失神。
而且看高海的样子,还是以半个主人的身份招呼他,他和夏想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