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不缺能人,懂得充分利用经济的力量,以经济来影响政治局势,是极其聪明的手段,比起单纯的政治对抗要高明许多。政治利益,经济先行,在越来越注重经济效益的今天,岭南省一个省委书记的影响力,可以和西北等偏远地区数省相当。
没办法,谁让人家手中拥有巨额的投资!
当政治斗争上升到一定阶段,到了只依靠政治资源谁也对谁无可奈何之时,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谁手中拥有更多的经济资源。通俗地讲,就是看谁的钱多。
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一样,世界上的老大,永远是最富的国家。武力并不是决定性的力量,手提核弹要饭的国家,看上去吓人,实际是外强中干,差不多饿得前心贴肚皮了。挥舞着大棒要饭,其实和低声下气要饭一样,是没有什么尊严的。
不过似乎忽然之间,外经贸部和燕省省委之间的芥蒂不见了,外经贸部既没有再提商调的事情,燕省也没有就产业结构改革提出全新的政策,仿佛突然之间就风平浪静了。不过夏想却并不乐观,他仿佛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之前的气息,总觉得在事件背后还在酝酿着什么变故。
因为他问了连若菡,吴才江是不是收手了。连若菡却说,吴才江已经置身事外了,但易向师不但没有收手,可能得到了上层的授意,还要继续对燕省的产业结构提出新的意见。现在已经不是调不调夏想的问题了,而是上层中有人对燕省的政策不满,又或者是,对叶石生或范睿恒不满。
夏想无语,他再一次成为引发事件的导火索。但是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挑战是事件,其实在他看来也是机遇是好事。
吴才江本身职务不高,现在刚刚升到教育部任副部长,但他目前是吴家代言人的身份,基本上等同于吴家接班人,他的话就具有了相当的份量。夏想也有理由相信,连若菡最初找吴才江提出调他入京,吴才江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答应下来,当时肯定没有和燕省叫板的意思。后来易向师故意挑了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发出商调函,也许是想给叶石生一点难堪,也许是玩笑,相信巧合的可能性最小,但叶石生丝毫不给面子,反而激起了易向师对叶石生的旧怨。
至于其后外经贸部对燕省的产业结构委婉提出批评,并且上报了分管副总理,恐怕就不仅仅是私人恩怨,应该叶石生的态度正好激怒了易向师,让他对燕省的不满再和对叶石生的不满一起发作出来,而他同时又知道上层有人对燕省的滞后和保守的不满由来已久,就借机提了出来……然后就有了何副总理出面的事件。
何副总理出面,也不一定是总理或说国务院的态度,很有可能是他个人的态度。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夏想也无法猜测得到,以上也只是他粗浅地分析,要不是事关他的切身利益,他才懒得费脑筋去想燕省在上层心目中的形象。
也不知道年后又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夏想无奈地一笑,算了,不想了,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转眼就到了春节。
一放假,夏想就和曹殊黧前往单城,要提前回家,安排夏安的婚礼。本来还打算过年时接爸妈过来过年,没想到原定五一结婚的夏安,突然就提前到了年前。夏想也能体谅许宁的待嫁心情,也没多说什么。
连若菡还想同夏想一起回去,夏想坚决不允许。现在连若菡身子不便,是一级保护动物,可不能到处乱跑。他请了两个保姆照顾连若菡,卫辛也是守在连若菡身边,说好了过年不回去,也要照顾她。夏想就放心了许多。
回到单城,新房和一切用具都已经买好,夏想就帮忙张罗一些杂事。曹殊黧也不闲着,忙前忙后一刻不闲,张兰不停地让她歇歇,她也不听。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曹殊黧拿出了10万元,交给了夏天成,说道:“夏想当儿子的,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也不常在爸妈身边孝敬,他心里挺过意不去,就让我拿一点钱给爸妈。钱不多,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正好夏安要结婚,家里花销大,不够的话就还有。”
夏天成忙推辞:“夏安结婚,哪里有夏想出钱的道理?我还在,就用不着当哥的出钱。们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自己留着,家里不缺钱。”
夏安也忙不迭说道:“嫂子可别再拿钱了,再给爸妈钱,我都没面见人了。车是哥哥给的,工作是哥哥帮找的,我已经够坐享其成了,连爸妈也照顾不好,那我还有什么用?快把钱收起来。”
曹殊黧笑着说:“替夏想照顾爸妈,孝心无价,他留点钱给爸妈也是应当的。快收下,一家人别推三推四的,多见外。钱先存起来也行,就当替我保管了。”
张兰怜爱地看着曹殊黧,觉得夏想的这个媳妇真是不错,别看年纪比夏安小,但有嫂子的风度,就收起了钱:“我就当替夏想存钱了,省得他乱花钱。殊黧,以后多管着他一点,别让他大手大脚的,现在年轻能赚钱,到老了就赚不动了。要有存款才有保障。”
曹殊黧笑意吟吟地看了夏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