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了,夏想愣了愣神,丛枫儿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她到底要说什么?至于她说的他拉她一把的事情,指的又是哪一件?夏想一时之间琢磨不透,就懒得再去深思。
刚放下丛枫儿的电话,晁伟纲一脸紧张地敲门提示了一下夏想:“领导,省委来电。”
夏想一看来电话号码就知道是省委书记办公室打来的,心想倒好,有事一耽误,叶石生等不及了,放下省委书记的架子,主动打来了电话。看来,范睿恒的强势还是给叶石生带来了不小的触动。
果然,电话一接通,叶石生就半带埋怨地说道:“夏想,出院后也不给我这个老领导主动打个电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语气半是亲切半是责备,和上次他住院时公事公办的口吻大不相同。
省委书记也是人,在利益面前,也很难保持一颗平常心。即使到了最高层,也有重重顾忌,也有命令出不了京城的无奈,更有政策到了地方就变味的有心无力。叶石生不是强势的省委书记,在燕省底子薄,被高成松压制过久,习惯了谨小慎微,他和付家走近,表面是付家拉拢的结果,其实也是他彷徨无助的必然之举。
在付家没有增加筹码之前,夏想有信心顺利地推行他的计划,成功地砸烂付先锋的如意算盘,哪怕付先锋的如意算盘是铁打的,也要用大力金刚锤将之粉碎。
当然,万一付家孤注一掷,再增加筹码并且加大动作,叶石生临时强行拍板也未可知。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夏想就忙笑道:“叶书记批评得对,确实是我的错。其实本该第一时间去看望老领导,实在是又脱不开身,光是下马区的一摊子事情就让人不可开交了,头都大了,我昨天回来到现在,除了在家里睡了一觉之外,什么地方都没去,一坐在办公室就动不了地方。这不,刚才就想给您打电话来着,没想到,不是电话响就是有人来,现在才喘了一口气……”
夏想的暗示很明显,是告诉叶石生,他的目光现在还只放在下马区,没有和市里、省里相关领导走动,言下之意是,和叶书记关系还是十分密切的。
叶石生听了就非常受用,呵呵一笑:“千头万绪,从头做起,革命工作永远做不完,不要累坏了身体。”先是关心了几句,又问了问夏想的身体状况,才话题一转,“有时间到省委来一趟,好久没见了,见面好好聊聊。”
叶石生打感情牌的策略虽然老套,没有什么新意,但毕竟他是省委书记,平常人说出上面的话或许没有什么效果,但从一个省委书记嘴中说出来,味道就大不相同了,夏想尽管知道叶石生的感情牌的背后有极强的目的性,他心中还是感到一点点温暖。
也是,省委书记的关怀,不让人感受到温暖都不行,级别越高,温情越少。一点点的温情,就会让人感动。
“领导有命,一定听从。”夏想也以轻松的口吻说道,他知道现在叶石生对他寄予厚望,他的表现越从容,叶石生就越宽心。
宽心才好,如果省委书记焦躁不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果然叶石生呵呵笑了:“来时提前打个电话,省得我有会要开或有事出门。”
夏想当然一口应下,省委书记淳淳叮嘱,显然是非常重视和他的见面,他岂能不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宋朝度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宋朝度就没有太多的虚套,而直接问道:“范省长的举动,是不是的主意?”
宋朝度所问的显然是范睿恒突然向叶石生发难的事情,其实事情的背后还是有夏想的影子,只不过这一次夏想掩藏得比较深罢了。如果非要夏想承认的话,他也只能说是范铮的所为。
上一次范铮到医院看望他,虽然当时没有说多少话,但随后范铮又在邹老之处打来了电话,先是邹老对夏想关切地慰问了几句,然后范铮就和夏想讨论了一下燕省的局势。
范铮正好有一个课题要研究当前经济形势下的政治和经济之间的互动,到底是政治利益,经济先行,还是经济利益,政治先行,他和邹老争论半天,谁也没有说服谁,就打电话和夏想探讨一下。
夏想正好送走了一拨客人,闲来无事,就和范铮讨论了半天。
其实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向来密不可分,没有谁先谁后之分。但在现今越来越唯经济建设的成就决定一切的今天,经济方面的影响越来越大,慢慢地有超越政治影响力的趋势。
归根结底还是制度问题,就美国而言,所有对内和对外的政策绝对是经济利益的延伸。但在国内则不同,国人有太多的想法和顾及之处,有太多的政治利益之外的纠葛,人情关系,利益群体,面子问题,关系网,等等,各种因素制约着每一个政策的出台。甚至还有中央有令地方不从的情况出现,为什么?还是利益既得集团固守阵地不放,不想放手既得的眼前利益,至于长远的不良的影响,没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