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付先先都住在夏想家中,不出门,就闷在家中,有时看看电视,有时上上网,有时一个人出神。
愣着愣着,就泪流满面。
劫持事件,还是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付先先关了机,不给家里打电话。付先锋也能隐忍,一连坚持了两天,才终于忍不住了,拉下了面子,给夏想打了一个电话。
“夏想……”付先锋感慨万千,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想,作为政敌,夏想和他水火不相容,作为对手,两人差点生死相见,但作为付先先的朋友,夏想又确实做到了仁至义尽,让他挑不出任何不足。事后他了解到了详细经过之后,也设身处地地一想,当时如果让他去交换付先先,他也未必能做到义无反顾。
何况是和付先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夏想?同时又更让付先锋震惊的是,他的妻子告诉他付先先虽然是一副新潮开放的面孔,实际还是处子之身,就更让他对夏想的人品有了更深的认识。
付先锋有点难以启齿,尽管他也清楚他和夏想之间有诸多误会,但还是立场不同,政见不和,以后的冲突也会只多不少,政客,还是不能让感情代替了理智,更不能因为感动而失去正确的判断力。
“先先的事情,谢谢了。”付先锋艰难地对夏想说出了感谢的话,“她现在不想回家,不接电话,就麻烦照顾她一段时间。老爷子也让我转达他的谢意,还有大伯也是,付家所有人都欠一个人情。”
夏想沉默片刻,还是轻轻笑了一声:“言重了,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先先来郎市找我,当我是朋友,我就得对她负责。”
“不管如何,对得起先先,付家就得对得起一次。”付先锋扔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两天后,市政府接到通知,农业部新兴农业推广计划,不再面向郎市,转向秦唐市而去。至此,在郎市引发了常委会上不少争执的一场闹剧,黯然收场,让人始料不及。
同时,从京城方面传来消息,哦呢陈在京城的不少产业被列为重点整肃对象,经常被工商、税务和警察盘查,损失惨重。而且还有不少地盘被别人趁机挤占,短短时间内,哦呢陈在京城生意缩水百分之十以上,气得他暴跳如雷。
暴跳如雷也没有办法,他很清楚,是付家出手了。尽管疤脸不是他的人,但疤脸差点对付先先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付家有气要出也很正常。迁怒于他,他还不能还手,因为有人让他忍一忍,破财消灾。
哦呢陈能忍得了付家的发泄,却忍不了疤脸的冲动给他带来的无妄之灾,他决定让路洪占将疤脸弄死,以泄心头之恨。
路洪占却没有答应哦呢陈的要求,不是他不想让疤脸死,而是现在他自顾不暇,根本施展不了手脚,因为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人不是疤脸——疤脸的事情其实好处理,身上有两条人命,肯定活不了了——他现在最上愁的是杨彬。
表理和英成如他所愿下到区县去执行任务,杨彬就成了他手中的泥丸,任由他捏来捏去,但表理和英成放手之后路江占才发现,他在市局的影响力今非昔比,以前一句话就能随意调动的卷宗、案底等等,现在办事人员虽然还是十分客气,但却要事事请示一下英局长,就让他无比郁闷。
但郁闷之外,他又没有办法。英成不但受到了省厅的通报表彰,市委市政府也号召全市干警向英成同志学习,据说英成的名字还传到了付总理的耳中,付总理还特意关照要对英成适当照顾。
以上还不算的话,市政府新成立的市局专项资金管理办公室,由夏想兼任主任,主任以下没有副主任,却被夏想指名英成兼任成员,就是说,市局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英成也有建议权。
直把路洪占气得不知所以,却又没有办法,他的权力确实随着三分之一财政拨款的成立而消失了三分之一,也不如以前坚挺了,关键还有一点,他身上背了一个处分,也让他不再和以前一样理直气壮了。
但即使如此,如何妥善处置杨彬还必须上心,因为吕一可已经正式通知了他,市纪委要提取杨彬的口供上报省纪委,作为对涂筠经济问题调查的证据。不用古向国再三指示,路洪占也清楚,必须要让杨彬在关键时刻翻供,不能让他的证据成为压垮涂筠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要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呢?充分领略过夏想手段的路洪占,现在不敢再掉以轻心,更不敢轻易出手,唯恐一着不慎又被夏想察觉。现在夏想的手已经名正言顺地伸到了公安局内部,可以以检查开支为由,明确要求市局提供清单,就让路洪占如芒在背,完全不和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将市局当成自家一样。
杨彬的案子审来审去,最大的难点还是落在他当年开车撞人上面。路洪占也清楚表理和英成的用意,就是想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起诉杨彬,同时杨彬亲口承认幕后指使者是哦呢陈,元旦过后,就准备请哦呢陈到市局协助调查。
杨彬不闭口,事情将会越闹越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