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省向来保守,紧跟中央的步伐,被中央领导不点名批评,整个省委都陷入了猜测和恐慌之中……范睿恒是什么表现,夏想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郑冠群转述——郑冠群还在省委宣传部担任常务副部长,扶正的可能性不大,他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外放担任一届市长或市委书记,但也机会渺茫,全看机遇了——说是范书记一天没有上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谁也联系不上,差点让省委大院翻了天,以为省委书记失踪了。
范睿恒以后会如何走,燕省又会如何应对,夏想也懒得去想了,接下来他要赶赴哦呢陈的宴会了,作为最后一次和哦呢陈面对面地交谈,会有一次什么样的对话?
袭警事件,有没有哦呢陈身影,应该说想也不用想。哦呢陈和古向国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力保古向国,而且他一向习惯了暗下黑手。
夏想准时赶到了哦呢陈的惊仙居,安步当车地在哦呢陈的迎接下,迈入了天字第一号雅间。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初来郎市之时,惊闻天字第一号雅间之时的震惊,现今数次进出天字第一号雅间,又和哦呢陈交手数次,他不禁感慨万千。
天字第一号不过是唬人的把戏罢了,因为瑞根并不是郎市的核心人物,只是古向国和哦呢陈故布迷阵抬出的一个幌子,或者说是两人的缓冲地带。
但夏想也明白一点,瑞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并非甘愿被古向国和哦呢陈摆布,肯定也留了后手,而且后手和秋海棠之间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关联。究竟秋海棠之中隐藏着什么秘密?夏想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去探究,不过他隐隐感觉,随着古向国的失势,秋海棠的秘密也即将水落石出。
夏想和哦呢陈客气地握手,见房间中就他和哦呢陈两人,不见金银茉莉,心想估计今天的话题是少儿不宜了。不过为了缓和气氛,夏想还是笑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陈茉陈莉?”
哦呢陈不知何故,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们是给她们的母亲上坟去了……”
哦呢陈妻子病故之后,一直没有再娶的情况,夏想也清楚,但哦呢陈的妻子是因何而死,他并不清楚,不过今天不是八卦来了,更不是拉家常,他就没有再提,就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不料哦呢陈似乎想起了旧事,一脸悲伤,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划了半圈倒在地上:“祭奠一下亡妻,请夏市长不要见笑。”
夏想向来认为死者为大,也依样敬了一杯:“怎么会?陈总心中有情义,让人敬重。”
哦呢陈一脸悲容:“我想讲一个故事,不知道夏市长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哦呢陈肯定不会乱扯闲篇,他有话要说,有故事要讲,夏想也没有意见,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
哦呢陈自顾自喝了一杯酒:“我和妻子青梅竹马,在一个山村长大。长大后,我出来做生意,她在家中等我。一直等了我五年,等我回去娶她的时候才知道,家里几次逼她嫁人,她都不肯,还被老父亲打得皮开肉绽。她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只为了一句承诺,忍受了多少屈辱。我为她举办了一个风光的婚礼,也给了她家里一份丰厚的聘礼。”
“结婚后第三天,我就带她离开了山村,进了城。几天后,她的老父亲上山的时候就摔断了腿……”说到这里,哦呢陈微一停顿,眼中凶狠的神色一闪,就让夏想明白了一点,心狠手辣的哦呢陈记恨老岳父,居然连岳父也不放过,真够狠毒的。
“夏市长猜对了,年轻的时候,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哦呢陈倒也有枭雄的一面,大方地承认了,“只要伤害过我心爱的人,不管他是谁,我一定会以牙还牙。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心气没有那么高了,气性也小了,也知道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有一个人我始终记恨在心,就是做梦都想弄死他——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妻子!”
哦呢陈咬牙切齿,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夏想只是冷眼旁观,知道哦呢陈在故事之外,必有所指,就一句话也不说,只听故事。他也清楚,关于哦呢陈的前生今世,恐怕马上就要揭晓许多秘密了。
哦呢陈继续说道:“害死我妻子的人是我一个生意的对手,早年他在津城,后来看中了郎市的地理优势,就来到了郎市投资。他仗着后台强硬,实力雄厚,处处打压我不算,还调戏我的妻子。有一次竟然在酒后对我的妻子无礼,被我的妻子反抗之下,抓伤了脸,结果他一怒之下竟然找人撞死了她……”
哦呢陈的眼睛湿润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但还是没有忍住。他也不擦,仰起脸,任凭泪水长流。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只因未到伤心处。夏想对于哦呢陈的眼泪也颇有感慨,人性中都有复杂的一面,哦呢陈心狠手辣,对别人毫不手软,却原来也有过伤心的过去,并且有一个让他爱之入骨的妻子。
哦呢陈的形象第一次在夏想的眼中丰满起来,他不仅仅是一个纵横黑白两道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