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飞一上任,就马不停蹄地和刘风声一起,下到了跑马县,连和夏想坐下来见面谈谈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历飞兴致极高,一来就有大案要查,是立功的好机会。
谁也不知道的是,就在调查组在跑马县紧锣密鼓地调查之际,鼓云枫来到夏市长的办公室,在被夏市长面授机宜之后,就在网上联系了一个人……不过让夏想也没有想到的是,杨剑的骨子里也有一股嫉恶如仇的正义,他虽然接到梅升平的指示精神之后,表面上答应不再过问违规土地的问题,但背地里却悄然在行动。
因为他认为现在正是时机,跑马县因为应对走私贩毒的调查,肯定顾不上防范违规土地的问题,他正好乘虚而入,再拿到更翔实的证据,就有可能将跑马县的班子掀翻。
杨剑的目的很明确,不拿下卞有水和张和兴,难解他心头之恨。主要也是卞有水和张和兴确实身上有事,别人是出水才见两腿泥,他们就是明摆着身前身后都有影子。这样的人还能担任天泽市最大的县的一二把手,是天泽市的耻辱。
杨剑也说不清楚他的义愤之中,有多少是出于公心又有多少是出于私愤,但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认为整倒卞有水就是为民除害。
一个人只要有了自以为正确的出发点,就会做出疯狂的事情……调查组到了跑马县之后,第一时间就全面展开了工作,因为领队的都是卞有水和张和兴不熟甚至是不认识的人,卞有水就心里犯了嘀咕,知道力度挺大,可能躲不过去了。
刘风声他不熟,历飞他也不认识,调查组的主力都是新面孔,卞有水就明白了一个事实,不管是不是陈书记控制不了局面了,还是夏市长太强势或是裴一风当了墙头草,眼前的情形就是,必须要和何泽林划清界限了。
何泽林是保不住了,丢车保帅是唯一的选择。
调查组没有住在县委招待所,而是住进了天泽中药对外营业的招待所,举动大有深意。卞有水和张和兴亲自出面接待了调查组,并且设宴款待。刘风声和历飞也来者不拒,欣然赴宴,该吃吃该喝喝,但席间不说正事。
公安局长何泽林没有赴宴,为了避嫌,他现在已经被县委县政府暂停工作了。刘风声也挺佩服卞有水的手段,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对调查组没有一点抵触情绪,摆出一副热烈欢迎并且无比配合的态度,至少在表面上让调查组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还给了调查组良好的观感。
官场老油条,行事老辣,滴水不漏,有心计,不出所料的话,调查组的调查工作应该没有太大的阻力,因为跑马县内部估计已经达成了协议,何泽林不会负隅顽抗了,他要成为挡箭牌了。
历飞初来乍到,只看只听不说话,卞有水说什么听什么,刘风声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调查组以刘风声为首,他就乐得让刘风声打头阵,伺机行事。
跑马县许多人以为调查组一来,必定要和县委班子保持距离,没想到还接受了县里的吃请,就让不少人大松了一口气,估计还是和上一次的调查组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就是吃喝一顿,再拿点好处就回去了。
谁也不知道的是,宴会结束之后,刘一九悄然地进入了调查组的宾馆,和刘风声、历飞进行了会谈。
与此同时,在一处秘密的地点,卞有水、张和兴两人一起,正在做何泽林的工作。
“泽林,纸里包不住火,卢胜现在在刘一九手中,杜不三也被刘一九抓住了,要站在全局的高度上考虑问题,证据确凿,想抵赖也不行了。但一个人扛下来,整个跑马县都会记住的好。”卞有水做思想工作的水平也挺高。
何泽林低着头不说话,不停地抽烟,地上扔了一堆的烟头。
卞有水和张和兴同时出面,代表的是一级党政机关,是组织,组织上出面谈话,就算不同意,以后也不会再受到组织重用了,何泽林也清楚他现在自身难保,和毒品沾上了,不会有活路。但能多提一个条件是一个,当初他从毒贩手中接过第一笔不干净的钱时,就想到会有一天沦为阶下囚。
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他还以为能从容逃往国外。
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主要也是卞有水和张和兴既没有威胁他,又没有提出交换条件,只是不停地让他以大局为重,为跑马县几十万百姓考虑,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崇高感和使命感。
“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卞书记、张县长,谢谢两位领导一直对我的照顾和栽培,我进去后就出不来了,祸不及家人,请两位领导替我安置他们,我就是死,也忘不了们的恩情。”
卞有水热泪长流:“泽林,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我和和兴都会替说话,市委陈书记,市局裴局长,还有皮书记,都会打打掩护,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从房间里出来,卞有水立刻收住了眼泪,他的脸色变化之快,在夜色之中,有点狰狞而吓人。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