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度的电话打来的真是时候,夏想正和梁秋睿、徐子棋一起吃饭。正说到了安县的事故和秦唐的严打之时,电话响了。
一见是宋朝度,夏想就跑旁边接了电话。
宋朝度开门见山:“夏想,本来的事情,反对的力量很大,但支持的力量也不小,一直在僵持,不过想要一下打开局面,也很难,说不定要拖上半年,因为现在燕省常委已配齐,没有空缺。现在机会来了,是天大的机遇,不能错过。”
宋朝度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官场上的事情,很简单,不是上,就是我下,没人让位,就难如登天,有人让位,就必须乘机上位。不能犹豫,也不能手软。”
“现在各方力量都在推动对孙习民的罢免提议,尤其是吴才洋打了头阵,大有誓不罢休之势,较量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在面临重大抉择面前,也不能坐等,因为现在军方的态度还不明朗,可能会成为的绊脚石,有必要亲自去和老古谈谈,争取军方缓和立场。”
宋朝度以从未有过的坚定,一口气将话说完,是夏想认识宋朝度以来,最让人感到惊讶的一次快语如珠。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宋朝度为了夏想的事情,确实付出了全部努力。
夏想就有点感动,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宋朝度就挂了电话:“就先这样,记住一点,孙习民下,上,不要瞻前顾后,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是呀,机会有时不仅仅只有一次,而且还可能是极其难得的一次。有许多人,终其一生都等不来一个升迁的机会。
为官之人,信运气者,十有六七,夏想也多少信一点。不信不行,只要研究历史就会知道,但凡成就大业者,总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妙局。而历史上数不胜数的失败者,总是遇事处处受挫,由小败积累成大败,最后一败涂地,一生只为成就胜利者的英名。
历史是残酷无情的,现实也是。
放下宋朝度的电话,夏想沉吟良久,心中竟然一时拿不定主意。
说服老古支持他,他有一定的把握,对于老古的脾气,他自信还有足够的了解。但孙习民真的错该被免吗?
要说无辜,也确实不能完全怪到孙习民的头上。三分天灾,七分**,最大的罪魁祸首是安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但因为死亡人数过多,必须要有相应级别的最高行政领导出来领罪,孙习民就恰逢此事,只能低头认错。
政治就是政治,有多大的职务,要相应承担多大的责任。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其实说来如果不是孙习民非要去视察山水路,又没有半路山体滑坡封路,就没有安县的党政领导大拍马屁的行径,说白了,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还真是人要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换了别人,夏想还真要惋惜一番。但对于孙习民,他还真惋惜不起来,因为比起后世,现在的孙习民还算幸运多了。
后世的孙习民一生遭遇过两次重大安全事故,两次引咎辞职,成为国内最高级别并且最倒霉的省部级高官,甚至有人说他面相不好,命里就不该升到正部级,一到正部,必受挫折。
他的遭遇,也让许多官场中人引为憾事。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个人不可能同样的错误犯两次,但孙习民却同样的倒霉事情遇到了两次,也算是人生之大不幸。
今生,也是如此。
历史有着强大的惯例,或许说,一个人的命运轨迹也有着某种不可抗力因素,孙习民没有去西省上任,躲过了在西省任上因为重大矿难而引咎辞职的命运,来到了燕省,还是再次遭遇了人生之中的滑铁卢。
后世的孙习民被免职,到底经历了怎样政治斗争,夏想不知道,也不够层次知道。
现在,他和孙习民正面交锋,而且他还要成为将孙习民推下马的幕后推手之一,历史,在相似之处,又有分叉。
回到座位上,夏想收回了心思,继续和梁秋睿、徐子棋吃饭。现在梁秋睿已经和他完全一心了,他也对梁秋睿做到了完全信任,徐子棋更不用说了,大有愈加成熟的姿态。
徐子棋非常开心,夏想有可能高配省委常委的消息一传出,他比夏想还兴奋。不兴奋不行,夏书记成了副省级干部,他身为秘书也要水涨船高,肯定要解决正处了。
他现在是副处,提了才不久,按说最少也要两年后才能解决正处级。但夏书记成了省委常委的话,堂堂的副省级干部只有一个副处级秘书,就说不过去了。
等于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少奋斗至少两三年,徐子棋心里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人的一生,娶对了老婆跟对了领导,是两大幸事。
梁秋睿心里也是高兴得很,夏书记一步迈入副省,在秦唐就会威望大涨,并且肯定会完全站稳脚跟打开局面,章国伟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一想起以前受过无数次章国伟的气,梁秋睿就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