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叶石生还并不清楚夏想和范睿恒之间已经有了芥蒂,他只是凭借感觉对范铮很不喜欢,因为范铮粗鲁而无礼,因为范铮无理取闹对夏想的指责,还因为范铮的话十分傲慢,明显并没有将他这个前任省委书记放在眼中。
也是范铮确实官场经验欠缺,他冲动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叶石生在场,他只看到了朱睿乐、陈天宇、彭云枫和马杰。
范铮一走,气氛又重新活跃了,都是官场老人了,一些小意外小冲突司空见惯,转眼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围绕着叶石生为首,夏想下首作陪,一桌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一幕,谈笑风生地正式开始了一场盛会。
也正式拉开了另一场盛会的序幕……叶石生一桌,夏想、成达才、马杰之外,还有朱睿乐、陈天宇、彭云枫、江天作陪,高朋满座,高官在座,其他人等不够资格坐在此桌。
夏想郑重其事为每一个人引荐叶石生,尽管叶石生是前任省委书记,但他离开燕省的时间不短了,在座之中,没几人和他有过接触,朱睿乐等人如此,马杰也是。
所以马杰别看已经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见到叶石生的一刻,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才知道夏想所言不虚,能和叶石生见面,确实是一大幸事。
叶石生在位的时候,马杰才是副厅长,等叶石生离开燕省之时,他才升任厅长。一个厅级干部,想和省委书记接触,机会少之又少。但马杰对叶石生一直感念在心,是在他由副厅长升到厅长之时,和他并无交情的叶书记看他了材料之后,替他说了一句话,才让他从众多竞争者之中脱颖而出,一跃而扶正。
从此,他对叶石生感恩在心。当时就想找叶书记以示谢意,毕竟他和叶书记没有交情而叶书记主动点了他的名,他不及时表示就是不会做事了。不想叶石生却没有接受他的靠拢的意思。
直到叶石生离开燕省,马杰也没有和叶石生有过一次私下交流。
等叶石生进京之后,马杰想再和叶石生联系就更不方便了,毕竟叶石生担任了国务委员,和他级别相差太大,再说他也知道了当年叶石生随手一点,不过是看他的材料认为他是一块材料,是基于公心,并无私心杂念。但不管如何,叶石生是他政治生涯之中最值得永远铭记和感恩的贵人!
今日有此机会坐在一起,马杰内心对夏想的感激,无以言表。
果如夏想所说,今日得见叶石生,他不但可以当面向叶书记表示谢意,更要感谢夏想的有意安排。
等马杰再听到叶石生大有深意地对范铮的点评之时,他就知道,他不但来对了,不但恰逢盛会,还抓住了一个非常重大的机遇。
就在夏想等人一场盛会正式开始之时,范铮会同章国伟、陆明迅速离开了齐氏大厦。
半个小时后,范睿恒就得知了夏想的颇具针对和挑衅意味的所作所为,他并没有如范铮所想的一样怒不可遏,而是沉默了小半会儿,忽然无谓地笑了:“夏想衣锦还乡,自然不能锦衣夜行,要风光,要面子,大宴宾朋当然可以理解,范铮,今天的事情,做错了。”
范铮一愣,又一想,才想通了关键之处:“也对,夏想应该还不知道突击调整的事情……是我太急躁了。”
一旁的章国伟却摇了摇头:“范书记,我却认为夏想可能已经知道了您的下一步动作。”
“怎么会?我的调整方案没有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都信得过。”范睿恒想了一想,还是想不通,“国伟,怎么想的?”
章国伟是天生的阴谋家,因此,他天然就有嗅着投机者的敏锐,微一思忖就得出了结论:“谭省长要去湘省,他有和夏想走近的动机。”
如果谭国瑞和夏想知道的话,都会佩服章国伟的水平,果然一语中的。
范睿恒愣住了,沉思了片刻,一脸阴沉地说道:“就算夏想知道了也没有用,他不过是湘省省纪委书记,还想在燕省为所欲为?不过是一场清秋大梦!”
所有人都有做梦的权力,谭国瑞有,范睿恒有,夏想也有。
齐氏大厦的第一场盛会,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在无数觥杯交错的欢笑声中,落下了帷幕。酒桌上当然不会谈及任何严肃的话题,但酒桌上的交流又必不可少,是增进感情的必须的过程。
盛会结束之后,一部分人留在了齐氏大厦,一小部分人陪同夏想和叶石生,在江天的引领下前往下马区,为叶石生挑选一座颐养天年的别墅。
不错,叶石生始终记得和夏想的约定,退下之后,要来燕市养老,确切地讲,是要来下马区安度晚年。京城之地,除了追逐权力和名利之外,实在不是适宜居住和休闲之处。
叶石生的兴致很高,呈现在他眼前的下马河,碧波荡漾,银光万点,和他当年离开之时,不可同日而语。只一眼,他就认定不虚此行,今后就要在燕市真正落脚了。
高兴之余,看到身边围绕的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