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海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不安。
因为他知道陈秋栋干过什么坏事,干过多少坏事,要是都抖出来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问题是,夏想才来不久,怎么就查到了陈秋栋的底细?再说了,就算夏想知道一点陈秋栋的事情,但打狗也要看主人,难道他看不出来陈秋栋是他罩的人?
直到此时,何江海还一心认定夏想在齐省,就算想站稳脚跟打开局面,也必须要和他妥协。更认为他是夏想绕不过去的高山,不管夏想想在齐省达到什么目的,攀登到什么样的高度,没有他的点头,夏想休想在齐省有任何作为。
何江海底气十足,在分开人群回到省委的一刻,他还认定陈秋栋的事情一定能遮盖过去,否则他的脸面就丢尽了,而且会让整个半岛帮都小瞧了他。
也不知是何江海过于自信,还是他确实太有实力了,不管是本土势力还是京城后台,都足以和夏想抗衡,反正他想也没想到另一个可能——夏想不是想绕过他,也不会和他妥协,而是想直接踩着他的肩膀上位!
何江海一路生着闷气来到省委,一步迈进邱仁礼办公室的一刻,他和廖得益的表现一样,脸色一下灰白了……印象中,似乎从未发过火的邱仁礼坐在正中,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夏想则坐在下首,也是一脸严肃,而孙习民坐在邱仁礼的对面,一脸凝重和怒容。
其余几人,廖得益垂头丧气,好象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样,神采全无。夏力则站在一旁,和别人十分明显的情绪外露不同的是,他反倒平静如水,山高云深。
桌子上凌乱地扔了一堆资料,有照片,有文字材料,还有光盘,桌子正中摆放了一台电脑,打开的屏幕上闪动的网页,黑体大字触目惊心——政治流氓强奸女中学生,嫖宿幼女,齐省省委组织部提拔道德败坏的党员干部……下面有无数跟帖。
“我人肉了,省委组织部长叫廖得益,人称笑面虎。他提拔了陈秋栋,证明他也是政治流氓。”
“懂什么?人家关系铁。知道是哪一种铁不?肯定是一起嫖过娼了!”
“敢情是。妈的,我每月交一两千的税,养了一群政治流氓,真是瞎了我的氪金狗眼。”
“廖得益长得那叫一个丑,我呸,就他那形象,他找小姐,会不会让小姐做恶梦?”
“我听说陈秋栋是何江海的小舅子?”
“何江海老婆不姓陈呀……”
“傻呀,当官的小舅子多。”
“我靠,政治黑幕!”
……下面的留言还有很多,有的不堪入目,有的甚至披露了许多深层次的内情,直看得何江海心中翻江倒海,老脸红得滴血,再看桌子上的照片,差点没有让他晕厥过去——陈秋栋赤身**蹲在地上,一旁一个女中学生模样的女孩,盖着被子,眼睛红肿……何止让人抓了现形,完全就是捉奸在床,甚至用案发现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何江海本来提了一口恶气前来,准备好好告上市局戴继晨一状,然后再利用手中权力给戴继晨穿穿小鞋,不想一口恶气一下憋在了心中,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当头打了一记闷棍!
何江海用力过猛,再加上落差太大,一下没能适应,摇晃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邱仁礼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桌子:“不象话!败类!”
随后又语气十分严厉地批评廖得益:“得益同志,怎么回事儿?提拔干部是一件非常严肃认真的事情,来不得半点马虎。作为组织部长,如果不能很好地了解到要提拔的干部的品行,是非常失职的行为!两次提名陈秋栋,出于对的工作的信任,包括我在内,所有同志都投下了赞成票,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说说看,让省委的脸面往哪儿放?”
邱仁礼直接将一大顶省委的大帽子压在廖得益头上,廖得益哪里有资格有能力扛得住?他脸憋得通红,任何反驳和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是呀,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用邱仁礼点明,他就知道,他在省委算是颜面扫地了。
廖得益除了痛恨幕后指使之人之外,也痛恨何江海,因为正是何江海非要推举陈秋栋上位,才让他现在置于如此尴尬的境界!
他又没收到陈秋栋什么好处,何苦来哉?
“关于陈秋栋的问题,我已经做出了批示。”孙习民发言了,和以往批示需要经程序转手交到何江海手中不同的是,他直接将批示面对面交到了何江海手中。
何江海就明白,邱仁礼是台前总指挥,夏想是幕后黑手,而夏力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暂时不好下结论,但孙习民在此次事件之中,已经非常明显和邱仁礼保持了空前的一致,向他出手了。
批示内容是:“请省公安厅派专人调研,可采取暗访,如属实,坚决打击,严惩犯罪分子!”
“是,坚决按照孙省长的指示办理!”何江海不服软不行了,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