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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爸爸和顾妈妈,这一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嘴巴张得这么大,丰子涵脸色尴尬,立在他们面前,很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要上前,帮帮他的未来岳父岳母,托一下下巴。
“你们要——结婚?”
“嗯,爸爸妈妈,任老师和子涵,在荷兰有一个的项目,等他们很久了,接下来他们会把工作室搬去那边,所以我和他,想抓紧时间,在走之前办手续。”曼曼上前解释,声音清晰,眼神却一片虚空。
“啊——?”完不能接受这样风云突变的状况,顾爸顾妈只剩下单音节。
半晌,两个人终于回过神来,念如首先镇定,拉住女儿的手,“曼曼,跟我进房,”又转头,“远之,你在客厅陪任先生丰先生好好聊。”
“妈妈——”曼曼小小挣扎,一直坐在一边的任浔,突然开口,“曼曼,你去吧,我和子涵,会跟你爸爸好好解释的。”
合上门,念如一脸严肃,盯着垂头不语的女儿,“到底怎么一回事,周呢?你突然要嫁人,他没有意见吗?”
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句子,曼曼突然抬起头来,眼里哀光凄凄,念如心中一寒,抓住女儿的手,不自禁地一紧,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双眼,慢慢水光闪烁,声音凄凉,“妈妈,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啦。”
念如震惊,“怎么可能?他不是——”
曼曼恍若未闻,继续说下去,“妈妈,你跟爸爸,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不出来,想象不出来——”哽咽着吐出这句句子,还未说完,她已经闭上双眼,满盈的泪水,瞬时像两道清泉,蜿蜒直下。
曼曼——!骨肉相连,感同身受,念如陡然心痛如绞,伸手抱住女儿,无尽疼惜,“曼曼,不哭,妈妈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一切都好,平平安安,我们什么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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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十一月,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高高的红墙内,小乐清脆的声音,爽利入耳,“冯署长说笑了,我们这两年,只是替周少做了些分内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乐队长总是那么客气,哈哈。”悬在心中多年的目标终于实现,虽然冯士尧个性谨慎,但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志得意满,笑声朗朗。
“哦,说错了,怎么还能称呼您冯署长呢?看我糊涂的,冯副省长,您见谅。”小乐弯着眼睛,一脸笑容。
“哪里哪里,”冯士尧立刻摆手,“任命还没有正式下来,乐队长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
“呵呵,操劳了这么多年,您终于可以歇歇了,等大会结束,就要走马上任了吧,那可是个好地方,风光秀丽,天下富庶之地。”
“那是首长照顾我这个老臣子,老啦,奔不动了,只想享两年清福。”嘴上推托,但心里终究得意,冯士尧声音愉快。
“说得是,现在天下已定,也该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了。”小乐应声,然后低头看表,粲然一笑,“哦,都这个时候了,周少应该快忙完了吧。”
听到周少这个词,冯士尧不由自主地身子微微立直,脸上还笑着,“那好,乐队长忙,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冯伯伯,好久不见。”
“周少——”回过身去,冯士尧声音恭敬。
熟悉的笑容,浅淡的,微带一点疏离,出现在面前,“冯伯伯最近好吗?”
抬头只是一瞬,冯士尧便收回目光,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明白,这一脸微笑的贵公子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个多么惊天动地的可怕人物,两年——那些复杂纠葛,那些千头万绪,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极端危险,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五年以上才能够达成的目标,现在短短两年,竟然已经乾坤在握,一切尘埃落定。
“托周少的福,一切还好。”习惯性地感觉微寒,冯士尧低声回答。
远远地,机要秘书匆匆向这边走来,看到周,立刻躬身,“周少,首长请你去。”
“首长?”周的脸上,还是那个笑容,声音平淡,“汪秘书还没有改口吗?”
汪秘书抬头正色,“首长还没有关照这些。”
没有答他,周面对冯士尧,不急不缓,好像在聊天气,“冯伯伯,两年的时间,是不是觉得一晃而过?”
完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明白,自己的回答,或许事关重大,冯士尧突然冷汗,“这个,周少这两年辛苦忙碌,所以可能就觉得过得快些。”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周提起脚步,往汪秘书的方向走去,经过他的身边,声音轻悄,恍若耳语,“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冯伯伯还特地去上海的别墅探望过我,可惜当时我不在,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抱歉。”
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擦肩而过,一阵微风,并不寒凉,可冯士尧呆立当场,却突然满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