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云巨峰,枯石之侧,一个身影盘坐其上,闭目垂视,长发过肩。在他肩上头上,已累积了盈尺的灰尘,显是不知在这山峰之上苦修了几多岁月。每日,这山顶罡风阵阵,连岩石都可摧裂的罡风却无法吹动这孱弱的躯体。
突然这苦修之人睁开了双眼,如北斗星辰般璀灿的眼睛迸射出一道道奇亮的精芒,一声厉啸从口中迸出,接着那人拨地而起,从山峰上跃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又折返回来,竖立山顶,眺望着山下。身躯微抖,将肩头的灰尘抖落。
忽然那人似有所感,抬头向天望去,苍穹之上,一抹白虹划落,白虹落地,在那人面前幻成一男子。
“很高兴,你在三年届满之时,终于有所得。不过,此行,我是代表圣殿通知你,今日,三年已满,你将不得再在圣山百里范围内出现。由今而始,生死自负。”
那苦修之人,正是飞升不久的风云无忌。几年苦修,今日九转玄功第一层生死由命已成,体内真气虽不能与那些数万年,千年苦修者相比,却也总算有所成了。而意念剑体大法,他也已完修成御剑之术。
那完那圣殿使者的话,风云无忌一脸漠然,长发飞舞,就那么转过身,从千丈高的崖顶跃下,在空中划过一抹流畅的弧线,就这么消失在使者视野之中。
圣山之外,除了青黑起伏的山峦还是山峦,一些身躯庞大的洪荒野兽陌陌的行走在山林之中,所过之处,树折,山摧。风云无忌贴地飞行着,不敢太过靠近。单只从气息上看,这些妖兽的气息也远比他强大太多。太古之中,危险太多,天空有身躯庞大而凶厉的妖禽,地面有巨有山峦,皮粗肉厚的凶兽,一切所见所闻都明白无误的告诉风云无忌,这个世界的危险有多么的真实。
太古的世界远比想像中的大得多,风云一连数日,除了圣山,都没有碰到过任何人类。第五日晚,风云无忌正要如平日一般,寻一处高大的树木,在树哑上过夜时,却无意中发现,远处一座山上出现了一堆火光。地火光不似平日夜晚见到的妖兽喷出的那种红中带赤的火,而是正正的野火。有火的地方,必有人。心中好奇,风云无忌便腾空向那山头飞去。
唳!
一声清越的鸟鸣划破夜空,星空之下,一只展翼足有三十余丈的巨鸟掠飞而来,双翅展动带起阵阵狂风。风云无忌心中大骇,运起御剑之术冲飞而起,身后,那只妖禽却是紧追不舍。不管风云无忌如何的转折,旋回,都无法摆脱那只禽鸟。有心飞向那堆火光,又怕把危险带给那素未谋面的人。只得带着这大鸟在这群山之中盘飞。阵阵唳叫,震耳欲聋。
无奈之下,风云无忌寻得一处百丈高峰将那妖禽引至身后,随后一折,从另一面折至妖禽身后,右掌虚张,将峭壁之上一根松树上的松针吸至手中,以御剑之法凝如精铁,抖手之间,已射向那妖禽。
但听一阵‘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似是金铁相击。那可轻易洞穿金石的松针击在妖禽背上,却是如同击在精铁之上一般,根本无法洞穿它的外皮。
那妖禽虽未受伤,却是心中激怒,右翅回身一扇,轰的一声,重重的击在风云无忌的胸口,但听一阵骨折之声从胸口连绵不绝的传出,随后,风云无忌便如败革般向后激射,那羽翅上带着的绝强力量将他重重的轰进另外一座插天巨峰的山体之内。
妖禽似还不欲放过他,一声唳叫,在空中一折身,化为一抹流光直冲风云无忌而去。
“完了,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一只妖禽居然具有如此神力,我根本不及其百一。”风云无忌心中想道,身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就在他自认必死时,长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牲畜,还不退去。”
那声音从四面传来,无法辨识倒底由何处传出。那妖禽那里肯放弃到嘴的肥肉,眼中凶光乱冒,笔直的朝风云无忌而去。
“不识好歹的东西。”那人似是生怒了,一股刀锋般的浩大罡风从半空中飘过,如切豆腐般轻易的将那铜皮铁骨的妖禽一以嘴为界,一分为二。漫天黑色血雨之中,妖禽的尸体分作两半,掉落下去。
“今日相见也是有缘,也罢,你我同为一族,我就救你一命。”那声音说道,冥冥之中,一股强绝的吸力将风云无忌由巨峰的岩体之中摄出,在空中划过一抹抛物线,落到崖顶。
那方寸之地,一位身着漆黑透亮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盘膝坐于上方,在他身前升着一堆篝火,火堆上正烤着一块硕大的肉,在他旁边是一只妖兽庞大的残躯。
那中年男子满面沧桑之色,胡须尽是黑中带白,只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精亮如珠。腰身这上,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刀挂在其上,刀鞘之中隐隐透出一股浓浓的煞气。男子一手持着那窜着烤肉的木棒,另一只手伸出,虚伸在风云无忌头顶,手掌中释放出大量的氲氤之气,那白色的云气似有生命般尽数没入风云无忌头顶,只片刻,便听一阵清脆的骨骼接合声从风云无忌体内传出,一股浑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