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闵若英的王府,现在是上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随着太子闵若诚被圈禁,两位王子的储位之争,便已经落下了帷幕,闵若英大获胜,因为闵氏皇室就这么两位皇子,那闵若英的上位,便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以前烧错了香,拜错了庙门的人,不得不赶紧为自己以前的错误做出弥补,这也使得王府之外的街道,每天都是满满当当,挤满了想进府拜见的人。
虽然已经晚了,但来总比不来要好,至少表明了一种态度。
对于这种人,闵若英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这些个巴巴来求着见自己的人,即便自己不理会他们,不拿正眼看他们一下,他们也会像一条哈巴狗一相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自己一个眼色,他们就会凶狠地扑过去撕咬自己想要他们去对付的人,用别人的鲜血来换取自己对他们的赏识。这样的人太多了,从来都不会缺。
反而是那些真正对自己有用的,有大本领的人,即便是现在尘埃落定,也不屑于来奉承自己,比如杨一和。
杨一和今天走了。
这让闵若英分外恼火。闵若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心胸狭碍的人,哪怕杨一和曾经在皇帝面前大力保过大哥,并因此而辞官,但只要杨一和还待在上京,自己就还会用他,毕竟杨一和是大楚文官之首,这些年来治理大楚的政绩更是有目共睹,哪怕是这两年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两位皇子争位日趋激烈,但整个政局却还是相当稳定的,这不能不说是这位左相的功劳。所以闵若英觉得自己登位之后,短时间内还是离不开他的,只要杨一和肯低下高傲的头颅,助自己稳定政局,那自己是愿意让他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的。
但杨一和偏偏走了。这是一种态度,一种绝不与自己妥协的态度,这使闵若英很愤怒。
书房里一片凌乱,愤怒的闵若英几乎砸了书房之中所有的东西。
“殿下息怒,不必为了一个不识时务的老匹夫而动怒。”罗良坐在一侧,神定气闲。“陛下说得对,相比较而言,安如海更重要。”
“安如海真能放心的用?”闵若英看着罗良,问道。
“能!”罗良点点头,“安如海是大楚的重臣,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更是闵氏的一个家奴,他忠于皇帝,忠于闵氏,只要殿下坐上龙椅,他对殿下的忠心不会与对现在的陛下有什么不同。”
“哪怕他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闵若英坐了下来。
“是。他怕殿下,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可他并不敬我。说不定心中还在鄙夷我。”闵若英的气息渐粗。
“殿下,您是决心要做一个李清大帝那样的人物的。一统天下,需要的不仅是宏图大志,还有宽广的胸怀,当年李清大帝麾下,有多少曾经与他生死相搏,刀兵相见的敌人啊,他们最后还不是一一拜服在大帝的脚下。现在安如海对您是畏,但您将来有的是时间让他敬,当您让大楚的旗帜在天下飘扬的时候,他还能不敬?还能认为你过去做过的那些是错?这些都是成大事者必然要付出的代价。”罗良微笑着劝道。
闵若英微微点头,“西部边线的确需要安如海这样一个人去坐镇。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最可恨的就是杨一和了,只可惜父皇不许我动他,善待老臣,说得不就是他么?”
罗良笑了起来,“殿下,陛下已经时日不多,这几天您难道还等不得么?杨一和是文臣之首,而大部分文臣都是反对您的,所以您在登位之后,还是需要立威的,需要让这些人认识到您与陛下是不同的,那杨一和自然是最佳的对象。”
“话是如此说,可是不好下手啊!岂不是让人说我打击报复?”闵若英有些苦恼地道。
“杨一和独掌朝局多年,难道殿下当真认为他一清如水,没有一点问题吗?”罗良冷笑道:“在他那个位置之上,不管他是有意无意,知道还是不知道,想要找他的毛病,那是一揪一大把,殿下只要示意内卫一下,他们自然能找到无数的铁证来证明杨一和是一个贪官污吏,是一个朝廷大蛀虫。”
“今天安如海还去送杨一和了,两人关系不浅,安如海岂肯如此做?”
“殿下忘了,到那时候,安如海不是已经去西部边境上任了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内卫到时候,自然是殿下的人当家。”罗良道。
闵若英缓缓点头。“杨一和,到时候我要你为今日的离开付出惨重的代价。”
“殿下,其实现在真正不好处理的是太子殿下。”罗良道:“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要为西部边军覆灭一案结案,但案子却不能涉及到太子殿下,这与我们最初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而这件事是拖不了的。必须现在就要办,如何要给朝臣一个交待,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怎样解释西部边军军覆灭这都是问题啊,这远不是一句左立行指挥使当便能解释的。”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想法了。”闵若英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