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文盘膝坐在雪地之上,脸色腊黄,与秦风硬碰硬的一击,哪怕有两个副将的帮助,他仍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对方的内力极为怪异,此刻残余在体内的对方的真气,犹如一根根活着的有生命的钢针,扭曲着向着自己的丹田气海攻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是趋赶了十之七八。
比起身上所受的内伤,更让他绝望的是目前所处的境遇。数千人被封在这个类似葫芦的峡谷之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仰望谷顶,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土匪,岂只二三百人,光是现在他看到的,只怕便不下七八百之众。
痛悔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在狠狠地烙着他的心房,不管是丰县的情报还是于超最后探得的情报,土匪的总人数,从来没有超过三百人,数倍之差的敌情,让自己得出了完错误的结论。二三百人是封不住这个谷口的,但如果有上千的敌人,那情况就完不一样了。
如果自己掌握了准确的情报,怎么会如此大意?这场剿匪,从一开始,自己便已经踏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之中。
于超投降了土匪。
这是刘兴文在强攻失败之后才明白的事实,这位他倚以重托的斥候营校尉早已经无影无踪了,而正是这位于超,将他们引进了这个绝地。
啪的一声,一滴冰冷的雨点自天而降,砸在他的脸上,他惊骇地抬起了头。雪停了,但冰冷的雨水却不期而至,老天爷似乎还嫌他们不够惨,在他们已经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上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在他们屁股之上再来一脚。
“这场雨来得可真是时候!”常小猫笑嘻嘻的钻进了窝棚之内,“看这样子,只怕一时不会停下来,天寒地冻,他们在谷里无遮无挡,连生火的柴禾都难寻,这一夜,他们可难熬得紧了。”
“看来我们可以提前结束这场战事了。”王厚拈须微笑,“秦将军,这可是几千人呢,您当真任由他们在谷内被活活冻饿而死?”
“当然不!”秦风呵呵笑了起来,“这些人可都是些宝贵的劳动力,咱们在那地方开荒辟地,建城筑家,哪样不需要人手?先熬一熬他们,让他们明白,除了投降就是一个死字之外,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以少击多,将一支五千人的郡兵活生生的吞了下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真是难以相信!”邹明叹息道:“秦老大之能,今日算是眼见为实了。”
“时也,势也,命也,运也!”秦风却是摇头谦逊道:“说起来,这场战事我们能大获胜,里头碰巧的因素太多了,比方说那个于超,便是一个极大的变数,我还是小瞧了这天下英雄啊,如果不是因为小水的缘故,只怕现在我们便陷入困境了。”
提起小水,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一次于超的确是立了大功,能让刘兴文这几千人自投罗网,兴高采烈地进入这绝地,还真只有他能办到,但现在这家伙还一直以为在为洛一水效劳,如果让他知道现在洛一水完成了一个样子货,不知会不会出现什么反复?这是一个人才呢!”常小猫摸着下巴,看着秦风,皱眉道:“至少在斥候这一行当上,我们敢死营的老兵们,现在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且看看吧!”秦风想了想,“等拿下了谷内这些兵,小猫便去与他开诚公布谈一谈,如果愿意,就拉他入伙,如果他不愿意,便让他自去吧!”
“明白了!”小猫点点头。“老大,你们先歇着吧,我与野狗,邹明他们轮班巡逻,刘兴文这几千人被困在谷底,一般的普通士兵上不来,但内里的一些武道高手,还是能攀爬的,我们得盯紧着点,可别有了漏网之鱼。”
“网再密,也不可能部打尽的。”秦风呵呵一笑,“王先生,你休息吧,我去转一转。”
王厚一大把年纪了,这几日倒真是心力交萃,现在大事已定,心下放宽,困倦早已袭来,一听秦风如此善解人意,当下也不客气:“年纪大了,的确支撑不住,老头儿可就不客气了。”
走出窝棚,外面的雨下得虽然不大,但丝丝缕缕,落在脸上,却是似乎要冷到骨子里,雨丝随风飘荡,无孔不入。
“这可比下雪还要让人难熬!”站在谷顶,两人盯着谷底一团团明灭不定的篝火,小猫道:“谷底没有什么树木,连灌木也少,最多也不过是雪下一些枯草,冻雪坚硬,想将他们挖出来可也不是什么易事。几千人的队伍,恐怕到了下半夜,就得硬挺了。”
“没有取暖之物,没有遮蔽之物,连粮食也没有,这些家伙们顶不了多久的。估计明天,咱们就可以收拾战场了。”秦风笑道:“没有想到这一次如此顺利,正说劳力不足呢,沙阳郡便巴巴地送来这好几千人的队伍,有了这些人,到了明春,咱们的筑城计划可就有眉目了。”秦风满心欢喜。
“有一个问题啊,老大,你想过没有?”小猫搔了搔脑袋,“粮食,以前我们人不多,有十万斤粮食打底儿,凑巴凑巴,熬过一个冬天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真要收了这几千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