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阳郡一路急奔而来的刘保和陆丰两人在丰县受到了王厚的热情接待,如今的丰县,与去年可大不一样了,因为与束辉私下了达成了合作协议,齐人再也不来骚拢,而且对于从齐人控制区域内逃亡而来的百姓,梁达基本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是运气太差,直接撞到了齐军的巡逻队手里,那就是安的了。
大量的人口涌入,也让丰县在短时间内恢复了过去的繁荣,街上满是挤挤攘攘的人流,店铺也大多开业了,虽然铺子里没有多少货物,饭馆里也没有什么珍奇佳肴,但好在一些基本的所需还是能买到的,走进饭馆也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表达丰县,正在从战争的凄惶之中逐渐走出,开始踏上了一个正常发展的道路。
雁山之上,太平军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小型要塞,这里,也是扼守通往太平城的第一个关卡,驻扎的人不多,仅仅两百人,但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一过龟山,不论是刘保还是陆丰,都有些震惊无语了,成千上万的人正挥舞着镐头,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背着背篓,正在太阳之下辛苦的工作着,而在他们的后方,一条大路已经逐渐成形,从更远处的大山里,犹如一条白色巨莽,正摇头摆尾地探出他那巨大的身躯。
“这条路,将从太平城一直修到丰县。”陪伴两人进山的雁山要塞指挥官邹正骄傲地指着热火朝天的修建现场,“有了这条路,位于深山之中的太平城将与外面连接起来,刘先生,陆先生,二位做梦可也没有想到,如此巨大的工程,我们太平城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便已经修成了如此规模吧?”
“的确没有想到!”刘保对于太平城的动员能力极为震惊,这样大的工程,对于任何一地,哪怕就是沙阳郡城这样的大郡的财政也是一个沉重的压力,太平城是如何做到的?“这只怕需要不少钱吧,太平城多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刘保是刘氏的大管家,也几乎算是沙阳郡的半个管家了,对于这样的大型工程的造价,预算,可并不陌生,就算先前太平城从沙阳郡弄了不少银钱过去,这也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人要养。
“钱多有钱多的搞法,没钱便有叫花子的搞法嘛!”邹正打了一个哈哈,却不肯明说了。“二位,过了这一截,咱们就上了大路了,那速度可就快了,以前到太平城,起码也得数日的路程,现在,小半日便到。”
刘保仔细观察着踏足的道路,虽然邹正说是叫花子的搞法,但事实却显然不是,地基夯得极其扎实,路面都由小碎石铺满,然后用石碾子压得瓷实,这样的路面,连雨天都不会泥泞,而且在道路两边,还能看到挖出的排水沟,有的地方还刚刚开挖,有的地方,却能看到已经用石块砌上了,怎么看这都是一个精品工程,跟叫花子完挂不上半点边。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长阳郡的俘虏吧?这么老实听话?”刘保装做不经意的问道,刚刚经过的一群人中,他听到了长阳郡的方言。
“如今世道太乱,求活不易哟!”邹正摇头道:“在我们这儿,好歹还有一口饱饭吃,只要肯下力气,便能吃饱饭,也没有人欺负你,他们如果还不老实听话,那可就真是不识抬举了。刘管家,几万俘虏,如今都老实得很。我家将军说了,只要过了一年的观察期,他们便能跟太平城其它人一样,能分得田地,分到房屋,到时候想要回长阳老家去的,我们也不阻拦,有了这个盼头,他们才不会闹事呢!”
刘保点点头,看来太平城对于这些俘虏的流匪,采取了相当有效的管控措施,不但没有让他们成为负担,反而使其成为了他们建设太平在的助力,光是这一点,便能让人刮目相看了,那个葛庆生,以前并没有看出有这样的能力啊,看来还是那位有些神秘的大首领的功夫了。这样一位人物,也难怪刘老太爷对他寄以厚望,在刘保看来,现在的刘老太爷是很明显的宁愿与这位土匪头子合作,甚至不惜让出把总的这个位置,也不愿意向莫洛,或者是越京城里的那位屈服。
刘老太爷的理由很简单,跟上面两位合作,刘家会被吞得连渣渣也不剩,跟这位合作,刘家还可以保持一定的独立地位。可是看到眼下这般场景,这位只怕也是豪气干云天的人,真能容得下刘氏?
刘保的心里也不由嗵嗵打起鼓来。
现在,不管是越京城里的那位,还是莫洛,那怕就是这位能前不显山不露水,但偶露峥嵘便惊动天下的太平城,对于刘氏而言,都是张开了狰狞大口的洪水猛兽,看似强大的刘氏,竟然在这样的局面之下,完无力自保,唯一能做的,便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便是强大武力的作用。乱世之中,拳头最大。
夕阳西斜,从西边更高的大山山巅之处,只剩下半个脸庞的红彤彤的落日,将最后一抹阳光洒在了秦风与刘保二人的身上。
到了太平城,刘保被直接引到了这个地方,一个可以俯览整个太平城的山崖之上,见到了他次行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