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令人窒息。偌大的皇帐之内,只有吴鉴,康乔,以及默默无语一直站在吴鉴身后的一个老太监,他是与已经被莫洛割了脑袋的喜公公齐名的另一个内务府总管,大家都称呼他为乐公公。
吴鉴的喘息声有些紊乱,脸色极其苍白,康乔看着他,心里却是极其担忧,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对于像吴鉴这样的宗师级的高手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内伤在加重的信号。虽然杀了莫洛,但莫洛武功之高,显然出乎了吴鉴的意料之外,特别是最后莫洛不惜身死而爆烈的最后一击,仍然让吴鉴受到了不小的震荡。
本来这也算不了什么事,无非便是将养一段时间罢了,莫洛武道修为再高,终是没有跨过那道门槛,而吴鉴却是宗师之尊。
但今天,传来的消息,却是致命的。
这个消息给吴鉴带来的打击,比之莫洛的那拼死一击所带来的伤害,不知要强出多少来。先前所有对未来的憧憬,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打得粉碎,毫无疑问,越国已经坠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当中,而这个圈套,是由秦人,太平军和洛一水共同构置的。
中平郡城,龙游县城先后被占,表明着这支在通城围剿洛一水的朝廷大军,转眼之间成了一支孤军,被铁桶一般的包围在这不足百平方公里的范围之内,而更可虑的是,军队的后勤已经完被切断。数万虎贲军,还有为为数更多的郡兵,都将面临着断粮的危险。
“康乔,虎贲军还有多少兵力?”吴鉴低声问道。
“回陛下,虎贲军可战之兵,还余三万出头。郡兵也是差不多这个数了。”康乔道,这个兵力,比起通城的洛一水,要多一些,但如果算上太平军,再加上虎视眈眈的秦军,则完处于了下风。
“好一个李挚,好一个秦人,将越国出卖得彻彻底底,不知道他究竟得了多少好处才这样卖力?”李挚脸上显出丝丝潮红,在他亲自出马,与李挚达成协议之后,便放心大胆地开始进攻洛一水,可万万想不到,一转头,李挚便将他卖了。
康乔默然低头,李挚出卖越国,现在想起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一直以来,楚国,越国,秦国三家一起共同抗齐,但自从楚国内乱,齐国趁机进攻越国,将齐国边军打垮,迫使越国与齐国结盟,抗齐三架马车宣告散架之后,秦,越便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楚国国内的政治形式已经稳定了下来,新皇帝闵若英已经坐稳了皇位,而秦国也终于从大饥荒的天灾之中熬了过来,两国都缓过了劲儿,自然便要吃柿子捡软的捏,将臣服于齐国的越国彻底颠覆。
这一事件之中,虽然楚人没有直接出面,但太平军中有程务本,有宝清营,秦人也不遗余力,便可以看出这两个国家在背后没有少出力。
“陛下,洛一水也是越人,我大越已经灭临亡国之危,我们,可不可以与洛一水暂时息兵罢战从而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康乔问道。
“幼稚!”吴鉴摇头:“如果说这一事件洛一水没有参与,他就真是笑话了。康乔,别忘了,朕杀了洛一水举族上下,这等血海深仇,他岂能不报?”
康乔黯然长叹一声,“陛下,如今之计,便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夺回龙游,拿下中平郡,同时马上派人回越京城,向太子殿下求援了。”
“只能如此了。”吴鉴微微点头,康乔的建议是对的,但越京城,如今又哪里来的援兵?先前那些派出郡兵的地方,就有拖拖拉拉观风色的迹象,眼前自己陷入绝境,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指望越京城里那三瓜两枣吗?“康乔,你说我诛杀洛氏一族,是不是做错了?”
听到吴鉴突然的这一问,康乔先是一怔,但马上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道:“陛下,洛氏早已心怀不轨,从他们埋下陈慈这颗暗子便可见一斑,再说了,当时的情况,如果不诛杀洛氏,齐国人只怕就要长驱直入了,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说,诛杀洛氏都不错,关键是不该跑了洛一水,以至于酿成今日祸。”
吴鉴似乎很满意康乔的回答,站起身来,脸上一片潮红,神情又亢奋起来:“当年先祖起兵之时,不过数千兵马而已,不也打下了这偌大江山,如今朕虽然陷入困境,但比之当年先祖,不知要好上多少,又有什么可惧的。康乔。”
“臣在!”康乔挺胸道。
“你率领一万虎贲军,再加上所有的郡兵断后,务必要挡住洛一水的反扑。为朕夺回龙游,中平争取时间!”吴鉴吩咐道。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康乔大声道。
“朕对你,一直是放心的。”吴鉴点了点头:“小心郡兵,这些人见我们形势不妙,说不定会生出些别样心事来。”
康乔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陛下放心,到时候以郡兵为先,虎贲压阵,他们敢生事,就将他们杀光。”
“好,当断则断,他们要是敢于生事,那与叛贼何异。”吴鉴冷哼一声:“小乐子,你马上出发前往越京城,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