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太后的身体这几年是每况愈下,眼见着是愈来愈差了。从先帝闵威驾崩之后,她基本上就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儿子闵若英登基,没几天就将辅杨一和拿下,而紧跟着的便是一场波及国的大清洗,无数的官员被牵连进此案而家破人亡。楚国,也因此伤了元气。
如果说这只是政治,她并不太懂也不明白话,但儿子与女儿的翻脸成仇,却成为了压垮她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闵若诚被闵若英做掉,她虽然也伤心,不过闵若诚虽然是在她膝下长大的,但却并不是亲生,所以也只是偷偷垂泪,但闵若兮的毅然远去,却是真正的让她伤心欲绝。
她的身体,便是在那几年,迅地垮了下来。
好在女儿跟着的那个秦风,的确是很争气的,短短的几年,便做出了偌大的事业,推翻了越国,建立起来了属于他自己的明朝。其实说起来,前越还算是太后的娘家,前越皇帝吴鉴,她应当称呼一声远房堂兄,不过远方堂兄哪有女儿女婿亲?
女儿是有眼光的。
因为这件事,太后的身体在这两年,倒是有了一些好转,不过元气已伤,年纪又大了,却怎么也是回不到过去。
闵若英的惨败,再一次的彻底打到了她。闵氏了息单薄,到得这一代,只剩下了闵若英闵若兮两个,一个远在大明,一个被困齐国生死未卜,身边只留下了一个孙子的太后,当时当真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再一次猝然病倒。
作为当时楚国的最后主心骨的太后病倒不能理事,使得楚国朝堂大乱,主战与主和相争不下,白白的耽误了不少时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闵若兮突然归来。
如同一个报喜鸟一般,闵若兮归来之后,楚国的一切就突然变得好转了起来,数路大军攻入了齐国,缓解了闵若英的困境,太后的身子好转,按照闵若兮的建议,在皇帝没有回来之前,将武大权尽数归集于辅与程务本两人。
偌大的国家井然有序起来,援军,物资源源不绝的向边关而去,荆湖一带,第二条防线已经日渐稳固,而皇帝,也终于突围而出,回来了。
这让太后喜形于色。
今天,他们兄妹二人,终于在时隔数年之后,又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桌子之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兄妹二人最喜欢吃的菜肴,太后精神抖擞,就像一个居家老太太一般无二,自己不吃,倒是尽忙着给兄妹二人夹菜了。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兄妹二人,反目成仇已经数年了,但这一次大楚遭遇到了极深的危机的时候,妹妹不就巴巴地赶回来了么。而且这些天听她所讲,他的丈夫,为了替儿子解围,也是做了许多事情的。
老太太眉开眼笑,像这样兄妹二人一齐陪着她吃饭,记忆之中,只怕还是先皇在世时候的事情了。
这是闵若英返回上京城的第一个晚上。
“小英,你要给你妹妹敬一杯酒。”老太太笑吟吟地道:“这一次要不是你妹妹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帮着稳定住局势,我可能就真的撑不下来了。这一次终是有惊无险,虽然丢了些地方,但总算是保住了我大楚最为富庶的地方,实力犹在,只需励精图治,总有找回来的一天,当年你父皇经历的危险,可比现在大多了,大楚,还不是挺了过来。”
闵若英看着对面的妹妹,眼中的意味却复杂到了极点。但他却不愿意在母亲面前表露出一丝半毫,母亲的身体太差,如果再经受一次打击的话,只怕真会挺不过来。他难道能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这一次之所以大败,是因为上了自己妹夫和妹妹的大当么?
这个话他说不出口。
他是个极骄傲的人,这种事情,他宁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也绝不会向母亲诉苦。
听了母亲的话,闵若英端起了酒杯:“小妹,这一次楚国有难,你和妹夫两人,当真是有心了,二哥也不知说什么好,唯有牢记心中,有机会的,一定会重重报偿的。”
这话说出来,听在不同人的耳中,自然有着不同的意味。闵若兮巧笑嫣然,端起酒杯,“二哥,小妹也祝你得脱险境,安然归来。东部边军虽然没了,但以程务本之能,替二哥你再打造一支楚国铁壁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如母亲所言,励精图治,富国强兵,终有再起的一天。”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火花四溅,只可惜老太太的眼睛不大好了,自然是看不清二人的针尖对麦芒。
这一顿饭吃得二人都是尴尬不已,都是极不自在,可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却都又不得不咬牙坚持着。
终于熬到了饭已饱,茶已凉,老太太也露出了倦色,闵若英这才站了起来,向老太太告辞。
“母后,天色已是不早,您先安歇吧,儿子这便出去了。”闵若英垂手站在老太太的面前。
“好,好,你便忙去,这大半年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