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去的拳头被黑衣人轻而易举地抓住。
“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吗?”
一句话便让杨致身的力道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力地垂下了拳头,看着对面毕万剑那似笑非笑的脸庞,恨恨地道:“你怎么能平了我爷爷的墓。”
毕万剑松开了杨致的手,悠悠的走向那四株大树的位置,原本哪里属于杨一和的坟墓,现在已经无影无踪了,白骨四散,凄凉之极。
弯腰捡起一段白骨,毕万剑道:“知道当年是谁给你杨氏收敛的吗?”
“不知道!”杨致低声道,“爷爷桃礼满天下,许是他的那个部下悄悄地将他埋在了这里。”
“屁!”毕万剑不以为然地道:“当时你爷爷的铁杆部下早被一扫而空,剩下的人,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反水倒打一耙,良心再好的,也不过是在自己家里偷偷弄个灵牌祭祀一番,谁敢替你杨氏收敛,也就是我,可怜杨一和一辈子辛苦竟然没有落个好下场,这才跑来替他们拢了一个窝。”
“就算这样,也不能平了我爷爷的墓!”杨致道,不过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人死何所以,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毕万剑将手里的一截白骨丢进了墓穴之中,“死都死了,哪有这么多的讲究,人死如灯灭,啥都不知道了。再者,就算他真是泉下有知,看到我能利用他的这一把枯骨,让你更进一步,只怕也会欢喜之极,又怎么会怨恨于我?”
杨致默然在林中四处搜寻着,将四散的白骨一点一点地找回来,放回到墓穴之中,看着那一截截的白骨,不禁又垂下泪来。
毕万剑哼了一声,挥手之间,卷起周围的泥土,哗啦一声将墓坑又给掩埋上,惹得杨致又是怒目而视。
“亏你还是大将出身,如此婆婆妈妈,儿女情长,能成什么大事!”毕万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爷爷不过是一介书生,做起事来都比你爽利,杀伐果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我这一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他算一个。”
“这是我爷爷!”杨致抗声道。
“那又怎样?他现在这般模样了,还有个屁的讲究。”毕万剑嘿嘿一笑,“杨致,我跟你说,你爷爷这一辈子杀的人海了去了,手上也不知有多少枉死的冤魂,死后还有这么一个坑儿埋着,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杨致大怒,拳头一握,又欲动手,毕万剑道:“你刚刚破了宗师的门槛,境界不稳得很,我要是你,现在一定盘坐行气,好好的体悟一下刚刚破门而入的感受,可不要刚刚领略到门内的风景,便又被踢了出来。”
杨致被毕万剑拿捏得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很清楚,真要动手,就算自己踏过了这道门槛,在毕万剑面前,恐怕也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他愤愤不平地盘膝而坐。
毕万剑嘿嘿一笑,径直走到一边,一手一个,将雷暴和千面两个人提了过来,往地上一掼,两人身被禁着的经脉立时霍然解开。
“你妈拉个……!”雷暴一得自由,还手脚酸软着呢,便开始破口大骂,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身僵硬,卟嗵一声倒了下去。
千面转动着眼珠子,瞅着对方,却是动也不动,刚刚他和雷暴两人茫然无知之中便被人制住,对于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清楚,但看杨致现在盘膝而坐,气息悠长,显然没有受到伤害,这个人又解开了自己的禁制,自然不是什么敌人了。
“前辈?”
“我叫毕万剑!”毕万剑截口道。
“原来是万剑宗宗主当面!”千面吃了一惊,当即抱拳行礼,心下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毕宗主,这人是杨将军的心腹手下。”
毕万剑瞅了一眼硬挺挺地倒在地上的雷暴:“这家伙嘴太臭,让他多躺一会儿,你去弄点吃的来,不拘什么都行,当然,有酒更好。打了这小半夜,都有些饿了。杨致还要一会儿子呢,快去快回。”
“是,毕宗主!”在这样的人面前,除了说是之外,最好不要再多说一个别的字,满口答应之下,千面如飞般离去。
毕万剑走回到了杨致的身边,满心欢喜的看着杨致这个他选定的未来万剑宗的传承者,三十岁出头的宗师,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了,抛开明国那一对变态的夫妻不谈,那就是独一份儿了。
杨致静静的行气调息,体悟着那完不同的感受,等到他睁开双眼站起来身来的时候,天色早就大亮了。在他以为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却是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站起身来,却看到四株大树之间,已经被毁掉的爷爷的坟墓已经重新被垒好,坟前居然还摆了一些瓜果生鲜,三柱清香正袅袅升起,毕万剑双手负于背后,正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的他,已经完的平静了下来,双手抱拳向毕万剑恭恭敬敬的一揖,“多谢宗主。”
毕万剑点了点头,盘膝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杨致走过去,亦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