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卒担心老者会因为他和药王谷之间的恩怨,而拒绝给黄道女看病,故而先在心里小心措辞了一下。
却不料正要开口向走过来的老者行礼问好时,老者竟先先一步开口,向他抱拳作礼道:“老朽孙思仲,见过张侯。”
听见老者自报的姓名,张小卒大吃一惊,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不知是药仙前辈驾临,未曾远迎,失礼失敬,望前辈海涵。”
“张侯言重了。”
说话间孙思仲已经来到张小卒面前,站定脚步,把张小卒上下打量一眼,不吝言辞夸赞道:“百闻不如一见,张侯丰神异彩、器宇轩昂,不愧为九洲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前辈谬赞了。”张小卒被孙思仲夸得心中一怔。
在他看来,就算孙思仲不追究他和药王谷弟子间的恩怨,也不至于对他褒以笑脸,大加夸赞,毕竟他的手上终归沾着药王谷弟子的鲜血。
张小卒琢磨着孙思仲的言行,暗暗思忖,觉得他应该不是恰巧路过国威府门前,此行恐怕就是冲着国威府来的,并且很可能有事相求。
“若真如我猜测,那便再好不过。”
张小卒心中暗喜,当即让身,向孙思仲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前辈远道而来,车马劳顿,快请府里上坐,容晚辈沏一壶热茶,给前辈暖暖身子。”
“张侯盛情难却,老朽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孙思仲没有推辞。
“前辈里面请,两位少侠里面请!”
张小卒把一行三人领到正殿客厅,分宾主落座,命人沏上好茶,又让人把师伯余承阳请了过来。
余承阳和孙思仲交情深厚,二人见面笑谈几句,让大厅里拘谨的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东南西北闲谈了一会儿,张小卒借着一个话头谈起正事,向孙思仲说道:“晚辈这几日正寻思着去药王谷拜访老前辈呢,若前辈不来,估计这两日便会动身。”
孙思仲闻言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暗喜之色,问道:“张侯找老朽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此行确实是冲着张小卒来的,想向张小卒求一滴圣血和一滴梧桐泪,但是这两样东西皆为无价之宝,是以犹豫半天都没好意思张口。
此刻听见张小卒似乎对他有事相求,可谓正中他的下怀。
“不瞒前辈,晚辈的奶奶患了呆痴之症,这段时间犯病十分频繁,且病症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醒一日呆十日的糟糕状况,恳求前辈给她老人家诊断诊断。”
“若是老年痴呆之症,老朽可能也束手无策。”孙思仲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先让老朽给令祖母诊断一下看看吧。”
余承阳捋须笑道:“老友的岐黄之道独步天下,今日怎地如此自谦?”
“医者,当谨言慎行。”孙思仲谦谨道。
他心里清楚,黄道女的疾病必然非常棘手,否则繁华帝都汇聚八方明医,宫中更是不缺岐黄高手,黄道女的病若是好治,肯定早就治好了,何须请他出手。
几人当即移步岳阳苑,与张光耀等人一番简单介绍寒暄后,孙思仲便给黄道女搭脉诊断起来。张小卒站在一旁,看着孙思仲渐渐凝重的神情,心渐渐沉了下去。
孙思仲手指把着黄道女的脉,眼睛直盯着黄道女的脸看,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张小卒的入微心境看到,有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如纤细柔绵的蚕丝一般,从孙思仲的一双眼瞳里飘出来,然后顺着黄道女头部的毛孔钻了进去。
黄道女呆滞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舒服的神色,似乎这些无形的丝线力量钻进脑袋里,非但不会让人难受痛苦,反而会让人感到舒服。
大概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孙思仲才收回把脉的手,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然后站起身道:“让老太太静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张小卒见孙思仲身上汗津津的,似乎是累坏了,连忙上前搀扶着,感谢道:“您老辛苦了。”
一行人重新返回正殿客厅。
路上孙思仲问张小卒:“张侯刚才可看到了什么?”
他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张小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即点头道:“晚辈看到一缕缕纤细的力量从前辈眼瞳里飘了出来,这种力量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哈哈,张侯自然是熟悉的,因为这种力量张侯也拥有。”孙思仲笑道。
张小卒闻言不禁疑惑,因为算上圣息,他所拥有的九种力量中,并没有孙思仲刚刚使用的那种力量。
“那是入微心境的力量。”孙思仲给张小卒解惑道。
“啊,难怪。”张小卒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感觉很熟悉。”
随即心头一震,不可思议道:“前辈竟然把入微心境的力量实质化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