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观棋道:“三座城池,二十万石粮食足可保证渡过这个严冬,撑到明年秋收,东梁郡本身还有存粮,大雍虽然灾害连连,可是江北城镇却没有被天灾波及,我看明年东梁郡周边丰收可期,再多的存粮也只能坐吃山空,还会招致太多不必要的仇恨,大人何不将压力转给朝廷,还能落得一个忠君爱民的名头。”
听诸葛观棋说完,胡小天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错,他的确不应该目光短浅,太在意东洛仓的这些储粮,再多的储粮也不可能供养这些军民一生一世的吃穿用度,唯有源源不断的生产才是彻底解决之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自己目前的处境的确不适合与众人为敌,若是拒绝分给京城粮草,那么以此而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诸葛观棋看问题的角度的确高远。
胡小天道:“就依观棋兄的意思,我拿出三十万石粮食支援皇上。”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此前周边各城向自己开口借粮,既然答应给了皇上,是不是也应该多少借给他们一些?他将这一想法告诉诸葛观棋。
诸葛观棋摇了摇头道:“大人没这个义务,给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大人只需将这三十万石粮食送给朝廷,至于如何分配还交给朝廷去做。”
胡小天道:“以皇上的性情只怕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诸葛观棋道:“说不定会有人铤而走险,强抢粮食。”
胡小天眉峰一动:“真要是如此,怎么办?”
诸葛观棋微笑道:“真要如此,大人的机会就来了,皇上或许会给一个冠冕堂皇对其他城池用兵的理由,也许不久以后,大人控制的城池就不止这三座了。”
诸葛观棋无疑看得更远,这五十万石粮食留在胡小天的手中,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可以预见危机仅仅是刚刚开始,只要粮食还在他这里,麻烦就会接踵而至,以胡小天今时今日的实力还没有一口吞下这么多粮草的胃口,既然如此,不如将矛盾转嫁给朝廷,可以预见这批粮草必然会引起大康内部震动,为了生存会有不少势力盯上这批粮食,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据为己有,如同原本平静的池塘,突然投入了一团鱼儿,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这池塘必然会沸腾起来。利用三十万石粮食搅动大康内部的局面,胡小天却可以趁此机会图谋发展,扩张自身的实力,这才是一手真正的妙棋。
胡小天忽然明白,也许大雍的本意就是做这个投饵人,如果自己送出这三十万石粮食,等于抢在大雍之前获得了操纵这个鱼塘的权力。
樊宗喜对能否顺利要走粮食已经不抱希望,胡小天虽然对他表面热情,可是在涉及到要粮的事情上总是选择回避,樊宗喜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会相信胡小天直至今日还不知道东洛仓到底有多少存粮,虽然樊宗喜也不清楚东洛仓到底有多少家底,可是他坚信大雍七大粮仓之一的东洛仓,十万石粮食绝对是拿得出来的。他也听说过此前有不少地方官前来借粮被胡小天拒绝的消息,可是自己是皇上的钦差,皇上的面子胡小天总不能不给吧?
樊宗喜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先摇了摇头,如今的胡小天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也许他已经不必再给皇上面子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现在大康处处饥荒,粮食弥足珍贵。
就在樊宗喜头疼不已的时候,胡小天来了,看到胡小天春风满面的脸色,樊宗喜的心头不觉又萌生出些许的希望,就算胡小天舍不得十万石粮食,打个折扣,给个五万石也行,实在不愿意,给个三万石也是好的,总好过让自己空着手回去,在皇上面前无法交代要好得多。
樊宗喜小心翼翼地将胡小天请到房内,陪着笑脸道:“胡大人,我今晚之所以找您,是因为要尽快回京城交差。”
胡小天道:‘这就走了?樊公公何不趁此机会在这边多玩几天,也让兄弟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樊宗喜道:“兄弟的深情厚谊,杂家铭感于心,只是圣命不可违,皇上让我传了口谕之后即刻回京,实在是不敢耽搁啊。”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这样,再多留一日,明个我为公公设宴送行。”
樊宗喜心中在乎的可不是一顿送行宴,他看到胡小天总是不提粮食的事情,终于忍不住道:“胡大人,那粮食之事……”
胡小天道:“公公想要多少?”
樊宗喜道:“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胡大人能够拿出十万石……”
胡小天听到这里故意咳嗽了几声,樊宗喜以为他不情愿,赶紧改口道:“若是大人觉得为难,五万石也是好的。”
胡小天大声道:“五万石!”
樊宗喜被他这一嗓子给惊住了,心中不由得暗暗忐忑,看胡小天这个样子估计五万石也是别想了,是啊!现在这种状况,又有谁肯将到手的粮食送给他人?除非是傻子才会这样做。
却听胡小天道:“开玩笑!”
樊宗喜头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