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风吓了一跳,道,“冷大哥,原来你自己会解穴道,倒教我受了一场虚惊了。”冷铁樵满面通红,叹口气道:“惭愧,惭愧!这贼婆娘的独门点穴手法好不厉害,我哪里能够自己解开?亏光夏这孩子助我打通了三焦经脉!可惜他救了我,我却不能救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贼婆娘掳去了!”
叶凌风好生惊诧,脸皮也禁不住发起烧来,心道:“我只道这孩子是胡闹一气,却不料他当真会解这种邪门点穴。”原来李光夏自幼跟随他父亲练武,他父亲李文成不但本身武学渊博,所往来的又多是奇人异士,李光夏也就学了许多本事。只可惜他年纪太轻,内力不够,所以他虽然懂得解穴,却不能立即见效。
冷铁樵是得了他的助力之后,气血流畅,再加上本身的功力运气冲关,这才解开了被封闭的穴道的。
萧志远黯然说道:“冷大哥,咱们这次可是栽到家了。栽了还不打紧,连对方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却怎地讨回那个孩子?
叫我如何对得住李文成?”
冷铁樵道,“这贼婆娘欺人太甚,迟早我要查出她的来历,和她算帐。不过话也得说回来,这贼婆娘虽是不讲绿林道义,咄咄迫人,却也还算不得太过心狠手辣。”
叶凌风想起那女贼的鞭梢在他鼻尖扫过,说是看在他“小白脸”的份上,不愿毁了他的颜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愧,却怕冷铁樵提起此事,令他难堪,连忙抢先说道:“冷大哥是小金川的少寨主,这女贼总不能不有点顾忌。”
冷铁樵虽是性情憨直,但江湖经验甚丰,想了一想说道:
“这女贼有顾忌是真的,但却不是为了怕我小金川冷家,萧大哥,你可曾注意她抢光夏这孩子之后,她那四个丫鬓,是分别向四个不同的方向逃的?”
萧志远亦已冷静下来,听了此言,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不错,此地离江家不到五十里,她是怕碰上江家的人。所以将孩子一抢到手,便急急忙忙逃了。她那四个丫鬟分向刚方逃上,那也是准备江家发觉此事,好叫追兵不能集中一路的。她在江家附近犯案,可也真是大胆之极,却不知她何以定要抢这孩子,竟不惜冒此危险?”
冷铁樵道:“这且不必管她了。为今之计,还是快到江家禀告江大侠吧。”萧志远苦笑道:“咱们本来是要到江家们,不过却想不到一进门便要麻烦江大侠。但事已如斯,也顾不得颜面了,好,咱们走吧!”
他们虽然都在那女贼乎下吃了大亏,却幸而没有受到什么伤,当下施展轻功,四十多里的路程,不过半过时辰便赶到了。
江海天住的是杨仲英的故居,一切建筑布置还是当年风貌。
附近有个大湖名为东平湖,杨仲英当年就是因为雅爱这里的湖光山色,故而在这半山上建造房舍的,一行人来到杨家庄外,但见山峦起伏,湖水晶莹,湖滨柳树成行,山岗秀草没腔,说不尽元边景色。但他们有事在身,却是无心观赏了。上到半山,柳树丛中露出绿瓦红墙,几座高矮不齐、倚山建筑的平房己是隐约可见。这一列房屋前面,树荫中有一座个台,台上有个女孩子正在练武,舒拳踢腿,练的是一套游身八卦掌。
这女孩子约莫有十六七岁光景,叶凌风一望过去,禁不住眼睛发亮,心道:“世间竟有如此清丽绝俗的姑娘,刚才那女贼已是美艳动人,但若和这小姑娘相比,那女贼却不啻是庸脂俗粉了。素闻江大伙的妻于是个美人胚子,这小姑娘大约是她的女儿了?”
叶凌风只注意这少女的姿色,萧志远却注意她所练的武功。
他们从发现这少女之后,一路走去,走近平台,已看她练了十招八招,初看之时,还不觉得怎么,看多了几招,可不由得萧志远不大为惊诧!
这少女练的游身八卦掌,是一套很普通的掌法,这少女使开这套掌法,也没有什么特别创造之处,只可说是平平无奇而已。
然则萧志远何以惊诧?他是个武学大行家,等闲的武功那会看得k眼,却怎的被一套平平无奇的掌法弄得大惊失色?
原来奇妙之处不在掌法的本身,而在这少女运用的掌力。平台对面有一树山茶,红满枝头,密层层也数不清有多少大红花朵。那少女一掌打出,便有一朵大红的山茶花离开枝头,飘坠下来。初时萧志远还以为是偶然的,但看了十招八式,她每一次发招之后,都有茶花坠下,这当然不是偶然而是给她的劈空掌击落的了。
功力深厚的劈空掌可以开碑裂石,击落茶花有什稀奇:但奇就奇在每一次只是一朵茶花落下,旁边的花朵完不受影响,连树枝也来摇动!这可要比开碑裂石难上十倍都不止了。
萧志远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这样的劈空掌力,运用之妙,当真是妙到毫巅!尤其她只是用一套平平无奇的掌法,而能发挥如许威力,那更是深不可测了。”萧志远正在吃惊之际,叶凌风却丝毫没有在意,已抢先上了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