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夏翻来覆去想的只是一个问题:“鹿伯伯和这两位叔叔是不是好人?”马胜龙挥刀要斩杀那小姑娘的一幕重现眼前,那青衣汉于的骂声也似在耳边,“好不要脸,欺负孩子,你们还是人吗?”
李光夏心里想道:“羊叔叔和马叔叔一定不是好人,那汉子骂得很对。”但“鹿伯伯”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可还不敢断定。
不过鹿怕伯和两个“不是人”的“叔叔”称兄道弟,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光夏越想越是害怕,心里自思:“最好是不要依靠他们,想个法子逃跑的好。”
但在三个大人的看管之下,这三个人的武功又都要比千手观音高得多,那次他逃出千手观音的掌握已经是险死还生,思之犹有余怖,如今要在三个大人看管之下逃走,他虽然机伶之极,也实在想不出法儿。李光夏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天色已亮。
羊吞虎内伤颇是不轻,他服了随身所带的药丸,休息了晚,仍是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生性要强,不愿在鹿、马二人面前露出来,仍然依照原定的计划,一大清早,便即动身。
鹿兑犀道:“夏侄,你今日还是和我合乘一骑,”羊吞虎这才注意到鹿克犀昨晚并没买回马匹。鹿克犀不待他发问,便即解释道:“昨晚我赶到那小县城,什么店铺都早已关门了,哪里还有马市。”羊吞虎道:“你为什么不向公——”鹿克犀向他抛了一个眼色,立即打断他的话道:“你说向马行公会去买吗?这小县城是没有公会的。我的朋友也拨不出多余的坐骑借给我。”
羊吞虎原来的话语是要他向“公家”要一匹,看了鹿克犀的眼鱼这才省起自己险些说错了话。他经过了这两日来与李光夏相处,也已知道了李光夏极是聪明,“公家”二字若一出口,定会引起这孩子的疑心。因此明知鹿克犀是砌辞推搪,也就不必再追问了。
鹿克犀的确是不想放松李光夏一步,所以没有添买马匹的。
他说的什么“马行公会”,当然是捏造的名辞,但李光夏究竟是个孩子,懂得的世事太少,马市之外是否还有个“马行公会”?“马行公会”又是否不管白天黑夜都有马匹出卖的:他可是丝毫也不懂了。因而也就没有在意。
羊吞虎用力一按马鞍,跨上坐骑,虽是极力隐忍,也还有点气喘。鹿克犀看出他是受了内伤,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情,可是有点危险,不可不防!”
羊吞虎愕然道:“什么危险?”鹿克犀道:“老二,昨晚和你交手的那青衣汉子,本领很不错吧?”羊吞虎装作不在乎的神气说道:“不错是不错,要和我打个平手,那他还得再练十年。昨晚侥幸他逃得快,不过他也受了重伤了。”鹿克犀心里暗笑:“只怕你比他伤得更重。”却不揭彼,说道:“老二,你的功夫,大河南北,谁不佩服。这汉子能和你拆到二十招之外,也算得是一流高手了。”
羊吞虎甚是得意,哈哈笑道:“这倒是真的。”鹿克犀道:
“老二,你听得他和那小丫头对话没有?他不过是人家的仆人哩!”羊吞虎逍:“这又怎样?”鹿克犀道:“仆人已然如此厉害,主人本领可想而知!那小丫头不是吓唬咱们,说她的爹爹要把咱们杀得一个不留?”羊吞虎冷笑道,“老大,你就怕了?”他故作镇定,其实心里亦有点发慌。
鹿克犀道:“怕是不怕,但也不能不防。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让他回报主人,在路上就把他杀了。如今天才发白,他受了伤,料想不过逃至山下。趁早去追,还可斩草除根。”
李光夏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原来鹿伯怕也不是好人。
他要斩草除根,岂不是要将那小姑娘也一并杀了?”鹿克犀似是知道他的心意,说道:“侄儿,这也是为了你好,不让你的消息泄漏出去。”李光夏道:“我宁可落在鹰爪手中,鹿伯伯,你饶了那小姑娘吧,”鹿克犀道:“你心地很好。但你可曾想到,要是你落在鹰爪手中,我们三人也难活命?”李光夏道:“他们未必就是和鹰爪一条线的。”
鹿克犀道:“即使不是,咱们和她的仇也是结定的了。让她主仆逃了,日后她爹爹寻仇,你于她有恩,她爹爹可以饶你。我和你的两位叔叔,说不定三条老命就要豁出去了。江湖上讲的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大。’侄儿,你日后要做个闯荡江湖的好汉,侠义之心不可无,但心肠也要练得硬一点才好。”李光夏知道说也没用,索性把心一横,准备与他们决裂,说道:“我不忍见那小姑娘死在你们刀下,你们去,我不去,”
羊吞虎心里踌躇,想道:“那汉子不知伤势如何,但我己是不能再动手了。”便顺着李光夏的口气说道:“老大,侄儿的话也是不错。咱们带了侄儿去和敌人动手,更是不便。”他受伤之后,对老大的骄气,也就不知不觉的减了。
李光夏觉有转机,正要帮口再说。鹿克犀已是又笑起来,说道,“老二,你怎的糊涂了。耍杀那个汉子,不必咱们亲自动手。
你忘记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