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便似晴天起了个霹雳,震惊了所有的人!宇文雄呆了一呆,大怒喝道:“你说什么,我是奸细?岂有此理!你、你、你血口喷人!”握起拳头便冲过去,岳霆冷笑道:“好小子,揭了你的底,你要反咬么?”一招“龙顶夺珠”,五指如钩,使出了分筋错骨手法,迎着宇文雄搂头便抓!
这两人都是在暴怒之下向对方冲过去的,岳霆练有“铁布衫”的功夫,挨他一辈,算不了什么,但若宇文雄给他抓着,琵琶骨筋断骨折,那就要变成废人了。
眼看就要碰上,双方都忽觉劲风飒然,似有一股潜力向自己推来。原来是谷中莲赶了到来,挥袖在他们中间一隔。
岳霆不由自己地连退三步,方才稳得住身形;字文雄则给那衣袖一拂之力,轻轻的带过一边。谷中莲倒不是有意袒护徒几,要客人难看。而是因为两人功力不同,她要隔开双方,所用的力道也就因人而施,刚柔有别。但她掌握分寸,恰到好处,双方都没受伤。
岳霆吃了一惊,满面通红,正要发话,谷中莲已在说道:
“奸细的罪名非同小可,若然属实,我决不会包庇门人,定按门规处置。但必须问个明白,也不容外人越俎代庖。尊驾请坐,我这徒儿性情暴躁,他先动手是他不对,我这厢向你赔罪了。”
谷中莲是一派掌门的身份,说话自有一股威严。这番话也说得不卑不亢,极为得体,岳霆黑脸泛红,心道:“这江夫人果然不愧是巾帼须眉,武功高强还在其次,说话也这么厉害。”他的大力鹰抓功,挡不住谷中莲衣袖的一拂,心中又是惭愧,又是佩服。谷中莲话语之中隐隐含有责备之意,他听得出来,也是不敢发作了。
但岳霆虽然不敢放肆,胸中却还是有着一股气,当下哈哈一笑,赌气说道:“江夫人能够秉公处理,那是最好不过。江夫人有什么要问的,便请问吧!”
谷中莲道:“尊驾何人,可肯见告?”岳霆道:“我姓岳名霆,尉迟炯是我把弟,千手观音祈圣因是我弟妹。我与令徒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这次冒昧前来,是受了祈圣因之托。她不忍你们的侠义门风,被叛徒败坏!隐藏的祸患也必须及早消除。所以她不能不要我来把这事情抖露,让你知道!”
谷中莲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尉迟夫人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岳霆满腔悲愤,冷冷说道:“我的祈弟妹只怕来生才能再见你江大人啦!”谷中莲大惊道:“什么?你、你是说她已经死了?”岳霆咬了咬牙,说道:“她身上受了十几处伤,如何还能再活?
这都是令徒干的好事!好呀,宇文雄,你害死了祈圣因,算是替你爹爹报了一半仇了,你这该称心如意了吧?可是这样的报仇,也未免太卑鄙了!”其实祈圣因受了重伤是实,但不过是昏迷过去,并没有死。岳霆心中气愤,故意夸大其辞,说得严重一些,刺激谷中莲。
可怜宇文雄又是吃惊,又是气愤,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叫得出来:“你、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我今日半步未离过家门,焉能就害死了千手观音?”
岳霆冷笑道:“凭你的本领,当然害不了千手观音;但你借刀杀人,心更狠毒!”
谷中莲变了面色,峭声说道:“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是谁杀了尉迟夫人?”
岳霆道:“她在东平镇前面的山岗,碰到一群鹰爪。为首的就是那御林军副统领李大典!这人是在字文雄父亲宇文朗生前所在的那个镖局有红股的,宇文雄,你敢说你不认得李大典么?”
宇文雄叫道:“你可不能这样血口喷人!不错,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也只是小时候曾见过一两次,如今他是什么模样,我也记不起啦!我怎能去串通他?”
岳霆冷笑道:“那么李大典何以会到这小镇上来?他又怎能知道我的析弟妹会在今天早上经过那一条路,预先埋伏?”
宇文雄怒道:“这我怎么知道?”他怒极气极,声音已是不觉有些颤抖。岳霆越发认定他是胆怯心虚,只是嘿嘿冷笑。
谷中莲道:“尉迟夫人埋了没有?你带我去看她遗体!”
岳霆淡淡说道:“多谢你的好心,可不用你劳神了。祈弟妹虽是死了,我也不能让她落在鹰爪乎中。我的浑家早已把她带走了。”
谷中莲道:“能不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岳霆冷笑道:“人都已死了,见这一面,又有何用?反正她也是不能和你说话的了。再说,你是大侠的夫人,我们是强盗,我也不便和你一路。你若是念着我的祈弟妹和你的一点交情,那还是替她设法伸冤吧。她临终嘱托我来给你送信,如今我的话已经捎到。对不住,我是无暇耽搁,告辞了!”
江晓芙叫道:“妈,不能让他就走!”岳霆双眼一翻,冷笑道,“怪不得宇文雄这小子如此胆大妄为,原来还有人护着他呢!
嘿,嘿!江姑娘,你是不是怪我不该来此报讯,要将我难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