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收住了散乱的思潮,依在壁上,轻启双目,凝神望去。
只见一侧山壁上裂开一个尺许见人的方孔,一片灯火透射而入。
一只纤纤玉手,托着一个木盘,由那圆孔中送了过来,紧接传过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林相公请进食用之物。”
一股浓烈的酒芳肉香,扑了过来。
闻到那酒肉的香气,林寒青确觉着有些饿了。上在想着该不该进一点食用之物,以保持体力,忽听一阵铁索叮呼之声。一只枯瘦有如鸟爪一般的怪手.突然由一侧门伸了过来,抢过了那只木盆。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一侧壁角处.坐着一个衣服褛褴的枯瘦老人。
他头上长发散乱,脸颊上也生满了杂乱的胡须,掩遮去了面目,使人无法瞧得清楚。
只见那裂开的方孔.逐渐的合了起来,囚室中,又恢复一片黑暗。
林寒青目力过人,虽在黑暗之中,亦可辨识出那人的停身之处,且可清晰的看到他的举动。
那是个枯瘦的老人,除了一身褛褴的仅可蔽体的衣服之外,只余下一副皮包骨头,好似饿了甚久,一手端着木盘,一手不停的取食盘中之物,狼吞虎咽,馋相毕露。
林寒青暗暗的叹息一声,忖道:这人不知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那人虽然生的枯瘦矮小,但食量却是惊人,片刻工夫,竟然把一盘食物吃的点滴不剩。
但他似是意犹未尽,把仅余一壶美酒,也一口喝了下去。
他似是吃的十分舒畅,放下木盘酒壶,拍了拍肚子,抬头望了林寒青一眼,忽然动了歉咎之心,缓缓问道:“小娃儿,老夫连你的一份也一并吃了,下次他们再送食用之物,老夫点滴不尝,还了你的一份就显。”
林寒青摇摇头答道:“我不饿。”
那枯瘦老人进过食物之后,精神大振,双目中神光闪了几闪,笑道:“不饿,哈哈,小娃儿,除非你打算饿死在石牢之中,或是内功的修为已达不进食物之境,要不然你非得吃他送来的东西不可……”,他似是自己勾起了伤心之事,豪气忽消。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老夫已在石牢中渡过一段不短的岁月了。”
林寒青忽觉心头一凛,暗道:如若终生一世,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牢之中,那当真是生不如死了,不自禁的问道:“老前辈被关了甚久么?”
那枯瘦老人举手抓住一头乱发,凄凉的说道:“详细的日子花不清了,约略算来,总该有两年了吧!”
林寒青道:“两年……”
那枯瘦老人大声接道:“你可是觉着很短么?”语音一变,又转的十分凄凉,接道:“两年虽然是不能算长,可是,你别忘了这是一座暗无天日的石牢,在这里过一年,比一年还要遥长,七百个日夜,等于过了七百年一样!”
林寒青忽然想到了枫叶谷中的慈母,还在等待着她的爱子归去,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轻轻叹一口气。
那枯瘦老人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声音宏亮,刺耳惊心,在这四面石壁坚牢的斗室之中,更显得声如暴雷,动人魂魄。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和那刺耳笑声相抗,心中却暗自警惕道:这人的内功不弱,看来恐不在我之下。
笑声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说道:“小娃儿,你可是怕了么?哈哈,只要你在石牢中渡过了两年时光,只怕要变的和老夫一般的狼狈不堪。”
林寒青凝目望了那老人一眼,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娃儿,你怎么不讲话呢?”
林寒青答非所问的接道:“老前辈被囚在这石室中两年之久,就没有打算过逃走念头么?”
那枯瘦老人急然说道:“他们早知一般的囚室,决难困得住老夫,是以,这间室修的坚牢无比……”他抖动身上的铁链,接道:“就是这锁身铁链,也非一般普通的钢铁打成,坚固无比……”这老人似是已有些心神错乱,突然改变了口气,问道:“小娃儿,你的武功不错啊!不知令师何人?”
林寒青星目闪了一闪,道:“徒忌师讳,恕难奉告。”
那枯瘦老人怔了一怔,笑道:“我那虎啸气功,在这斗室之中,威力极大,一般武林高手,也是难以承受,但你竟能听而不闻,若无其事。”
林寒青缓缓闭上双目,倚在石壁上。
那枯瘦老人眼看林寒青对自己所说之言,浑似不闻,不禁大怒,冷笑一声,说道:“哼……小小年纪也敢对老夫这等无礼。”
林寒青睁开眼睛,望了那老人一眼,微微一笑,仍然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脸色忽然一变,声音十分柔和的说道:“目下咱们已经是一个患难与共的局面,哈哈,老夫若是饿死在石室之中,只怕你也难以活得。”
林寒青口齿启动,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