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中突然沉寂下来,一阵夜风吹来,飘起了几人衣袂。
林寒青一向不愿说话,心中虽是疑窦重重,但见那少年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更是懒得开口。
倒是那青衣少女忍耐不下,接口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把我们也牵扯进去,可否说个明白?”
那少年冷峻的目光,一扫那青衣少女,冷冷说道:“诸位本已经为人所擒,我们出手相救,迎接至此,诸位纵然被我们多留两日,那也是应该之事。”
韩士公道:“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在江湖上走动之人,讲求的是恩怨分明,你们相救之情,老夫等自是感谢,但这留难之恨,亦使人心气难平。”
那少年似是大为不耐,眉头一耸,冷漠的说道:“诸位不用承情,至于心气难平,任凭报复。”霍然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怒火又动,大声喝道:“站住!”
那少年左脚已跨出室门,听得喝叫之言,重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冷冷问道:“什么事?”
韩士公一抱拳,道:“先谢相救之情。”
那少年冷笑一声,道:“不用了。”
韩士公道:“明人不做暗事,顿访少庄主转告令尊,韩某人等如若能闯得出六星塘,异口再当面谢。”
那少年道:“诸位如若自信能够闯得出去,悉听尊便。”
韩士公纵声大笑,道:“老夫说走就走。”
那少年道:“只怕未必能如你之愿。”
韩士公道:“少庄主口气咄咄逼人,想是这六星塘中,早已为我等设下了重重埋伏,如若在下等紧随少庄主身后闯出,纵有埋伏,也未必就敢发动。”弦外之音,无疑提醒林寒青等,此时此情,乃大好的逃走之机。
那少年神情一变,道:“不妨一试。”
韩士公哈哈大笑,道:“韩某人走南闯北,经历的凶险数,少庄主如能拦住在下,韩某人才肯心悦诚服。”双肩一晃,直向室外冲去。
他虽在桃花居中,被囚了两年之久,但这两年的岁月之中,时时存脱身之想,武功并未搁下,反而因祸得福,摆脱了绕身事务,勤修内功,武功进境甚多,这举步一冲之势,疾逾电闪。
林寒青曾在那石牢之中,接了他一记学力,知他内力雄浑,非同小可!闪身一侧,袖手旁观。
那少年眼看韩士公疾冲而来,冷笑一声,反臂拍出一掌。
这虽是乎平常常的一掌,但因那掌势劈出的时机,和指袭的部位,无一不是恰到好处,韩士公又带有铁铐,无法分掌招架,竟然被一掌迫了回来。
韩士公征了一怔,暗暗忖道:“他这一掌并无任何奇奥之处,何以竟把我退了回来,这娃儿倒是不可轻敌!”重又举步向前行去,不过,这一次,他已不是猛冲,暗提功力,缓步而行。
那少年挥手一摆,随行的执灯童子,应手退出室外,高高举起灯笼。
韩士公虽然看不出那少年掌势的奇奥之处,但已不敢大意,相距少年两三步处,停了下来,双掌一合,推了过去。
他内力深厚,合掌一推开,掌势未到,掌风潜力,已然逼到。
那少年又是一声冷笑,左掌“孔雀开屏”,斜里一拨,身子随着掌势倒转,避开了韩士公正面掌力,右手疾翻而出,五指直向韩土公腕脉上面扣来。
他出手的招术,看上去毫无奇幻之处,但平淡中却深得稳实二诀,攻袭的方向和部位,竟都是人不易封架,而却又是必救之处,韩士公推出的掌力被他一拨引开,重心偏向一侧,而那少年乘隙侧袭,一掌抓来,虽是普普通通的擒拿手法,竟然又被逼的退后二步,才避过一击。
韩士公骇然而退,望着那少年出神。
他见多识广,连连被人迫退,已知遇上了高手劲敌,那少年并非侥幸取胜,自己无法封架开对方的掌力,亦非因为是身有锁铐。
林寒青突然欺身而上,带铐双手一合,道:“在下领教几招。”
那少年冷冷答道:“尽管出手。”
林寒青看他逼退韩士公的手法,都是极为平常的招术,掌下也用一招“童子拜佛”的平常招术,推了过去。
那少年肃然而立,直待林寒青推出的掌势将要近身之际,右手忽然一式“腕底翻云”,斜斜翻了上来,五指半合半张,拂向林寒青腕上脉门。
这一招亦是极为平常之学,凡是习过武功之人,几乎是无人不会,但他那半合半张的五指,却是与众不同,而且他出手的时机和出掌方向,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刚好是林寒青招术用老之时。
林寒青心头一震.疾快的退了两步。
那少年却冷笑一声,霍然转过身子,缓步而去,在那执灯小童的导引之下,绕过两个巨大的铁笼,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林寒青望着那少年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