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程橙的话,刚才被推进来的那名男子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化作一缕青烟就此消散在这天地间。
萧程橙指着被自己手下带进来的男子,鱼死网破的说道,“这个人,就是当日对贺樾车子动手脚的人。”
萧程橙说她跟贺泽的种种,贺南山的心里波动并不是很大。
虽然年纪大了,对贺泽的一切没有以往那么怨恨,但这并不代表者他能容忍贺泽对贺樾下手。
此刻要是再想不明白萧程橙此行来的目的,贺南山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看着贺南山周身骤起的杀气,萧程橙笑的肆意极了。
即便今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认了。
玖玖说的对,贺泽让她不好过,她就让贺泽永远失去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贺南山鹰眸深深的盯着萧程橙,即便心里清楚萧程橙跟贺樾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但是两家合作多年,如今贺樾无事,且萧程橙肚子里还是贺家的子孙,他便是在气,也不能拿萧程橙怎么样?
倒是贺泽……
贺南山垂眸遮挡住眼底的滔天怒意,再睁开眼时,眼底阴云密布,酝酿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贺南山强忍住心口的怒意,说,“多谢,我还有事,请回吧。”
见贺南山并未对自己发火,萧程橙便知道贺南山已经竭力克制,也不蹬鼻子上脸,点了点头后快速离开。
萧程橙离开后,贺南山的眼底瞬间泄出浓重怒意,被萧程橙仍在屋内的男人只觉得贺南山就像是黑夜里踩着火光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的恶魔,周身被毒液缠绕,手指僵硬到连抬起的动作都十分艰难。
男人十分痛苦的挪动这身子,一脸畏惧的看着贺南山,下意识的不断朝后退,直到撞到沙发上。
贺南山一步一步,不断朝男子逼近。
皮鞋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啪啪’的声响,随着声音的逼近,男子的双腿之间出现一股可疑的水渍,浓重的腥臊在屋内蔓延。
贺南山停下脚步,低头睨着男人,缓慢开口,“说吧。”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将男子吓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男子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贺南山垂眸听着。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王禹的身影。
贺泽这个儿子,贺南山一直觉得是个养不熟的狼,但是王禹。
王禹在他身边二十多年,说是管家,他一直把他当作好友看待,没想到他竟然也背叛了他,甚至还对贺樾下手。
想到自己对王禹的信任,贺南山扯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一个小时后,王禹从老宅来到公司。
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面容若山崖一边高深莫测,眼眸恍若一汪深潭一般深不见底、神秘莫测的贺南山跟贺樾时,王禹脑海里瞬间浮出两个字。
完了。
身体的反应比脑袋的反应忠诚的多,王禹的双腿瞬间瘫软倒在地上。
看到王禹的反应,贺樾轻笑道,“看来王管家已经知道我们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了吧。”
王禹心里发苦,知道求饶无用,但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只能跪在地上哀哀恳求,希望贺南山看在他服侍多年的份上,绕过他的家人。
“我知道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在贺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老爷能看在我忠心多年的份上,饶恕我的家人。”
王禹背脊崩的笔直,眼里却写满哀求之意,“王禹死不足惜,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父母家人是无辜的。”
王禹的话让贺南山的面上出现了片刻的动容。
贺樾的心却没有片刻的波动,转动轮椅来到王禹面前,语气冰冷恍若没有情绪的机械,“王管家的家人可怜无辜,那我便不可怜无辜?
我贺樾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未曾亏待过王管家一分一毫,为何王管家要如此待我?
莫非是,贺泽给的金钱足够多,我给的不够多?”
贺樾的反问让王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贺南山才动容的心因为贺樾推着轮椅的动作瞬间坚硬如铁。
是啊,王禹的父母家人是人,那么贺樾就不是吗?
他贺南山把王禹当作亲人一样看待,但王禹却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不惜跟贺泽合作,想要谋害贺樾的性命。
若不是贺樾命大侥幸活了下来,哪怕是他死了,王禹的心里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与难过。
史书都是胜利者撰写一样,如今是王禹被抓到了,他才会发出这样痛彻心扉的醒悟,若是一直没有抓到呢?
之前可以对贺樾痛下杀手,那么以后是否会对自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