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我和政文相隔了一个天地。
你下班后匆匆赶来。
生日快乐。
谢谢。你笑说。
十点钟以后,乐队开始演奏。
出去跳舞好吗?你问我。
我的舞姿坏透了。我说。
不要紧枣真的不要枣来吧!
你把我带到舞池里,把我的手搭在你的肩膊上,抱着我的腰。我只学过一个学期的土风舞。我哀求你放过我。
你沉醉在音乐里,彷佛听不到我的哀求,而我只能够生硬地跟着你的舞步。
你甚至闭上眼睛,把握抱在怀里。
你那样沉醉,是否在跟我跳舞?还是在跟一个鬼魂跳舞?你知道此刻在你怀中的是我吗?我的舞姿,肯定是舞池里的一个笑话。
我真的不想再跳下去,正想叫你停下来的时候,我偏偏不小心地踏着你的脚,把你惊醒过来。
对不起,我早说过我不会跳舞。我急步离开舞池,回到座位。
你坐在我跟前,问我:你没事吧?
我望着你,你一言不发,你在内疚,对吗?刚才,你在跟你的回忆跳舞。在你的回忆里,你的舞伴是个跳芭蕾舞的女孩子,她当然比我跳得好。
我不想跳舞,我不想在这方面和她比较。
是我误会了你,还是因为这夜我的心情太复杂,因此而变得敏感?然而,你愈沉默,我愈相信我的感觉。
本来,我想问你:
你以为自己刚才在跟谁跳舞?
本来,我想问你: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忘记她?
本来,我想问你:
你知道我心里多么难受吗?
但是,把难受的话再对你说一遍,要你和我一起痛苦,不如我自己一个人痛苦。
结果,我只是从皮包里掏出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放在你面前。
本来,我准备当你拆开礼物,看到我为你买的,跟我手上一样的手表时,就跟你说:
以后我们的的手腕上,有同一个月亮。
结果,我只能够说:
希望你喜欢。
谢谢你。你说。
本来,我想问你:
你有没有爱过我?
结果,我只能够跟你说:
我们走吧。
爱是一种沉溺,你在跟鬼魂跳舞,我在跟自己苦恋。
我决定以后把要跟你说的,难听的话,统统跟自己说一遍、两遍,甚至三遍,那么我就不会再跟你说。我不想你因为我说的话而离开我。
本来,我以为我们今晚会亲热,结果,我们只是各自躺在床的一边。天花板上的星星闪亮,我睡不着。
你曾经给我两颗安眠药,说万一旅途上无法适应时差,就可以吃一颗。我吞了一颗药。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星星向我微笑。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拿着行李,在天朗气清的日子出发到机场,准备到外地去。
我在关卡办好手续,正要离开时,一个检查员叫住我,她指着我手里的一只小荷包。
里面是什么?她问我。
只是些零钱。我告诉她。
她不大相信的样子,硬要我打开荷包给她看看。
没等我动手,她已经打开我的荷包,伸手到荷包里检查,她愈掏愈深,最后竟然在荷包里面掏出两张单人床来,我惊愕地望着她。
从梦中醒来,你已经上班去了。
荷包里怎放得下两张单人床呢?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生平第一次服安眠药,所以作了一个这样稀奇古怪的梦吗?还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各自睡在床的一边,虽是一张双人床,却像两张单人床。
我到书店去,找一些关于解梦的书,书中并没有这个梦。
回到烧鸟店,我把梦告诉惠绚。
那个荷包是什么形状的?她问我。
忘记了,总之是一个小荷包。
会不会代表你的心?她自作聪明的说。
荷包根本放不下两张单人床,你把两张单人床放在心里,不是太重吗?这个梦可能是暗示你内心承受的重量正多于你所能够承受的。
她的说法耶不是没有道理。
然后,我又去家俱店找徐铭石,把我的梦告诉他。
也许这个梦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为什么突然对一个梦那样紧张?他问我。
也许就像潦倒失意的人去算命一样,想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走。
你的样子很累,没事吧?他问我。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