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走在大街上,天色阴暗,初春的寒风刺骨,冻得脸颊生疼。无数的人家点燃了灯火,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几张撑起的油纸伞,缓缓行进着,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见那聚成的伞花如一片云般,在暗中前行。
林晚荣站在这阴冷的街上,放眼四顾,却是满眼水雾茫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寻萧玉若的踪迹。
这样的寻找经历也有过一次。上次在杭州,大小姐为寻那姻缘签的破解之法,在灵隐寺中静候一整天,虔诚之心无人可比,却也正是因此陷入了死胡同。幸亏林晚荣灵活应变,妙语解了那签迷,大小姐才放开了心思。如今再回想那姻缘签,却似乎是专门为自己二人所写,那些或隐或藏的签语竟然都成了现实,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晚荣感慨了一阵,心里却更是担忧,与大小姐这么久相处下来,对她的性子也是知之甚深了。这丫头好强而果敢,绝不轻易低头。这一次她愤而离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中,伤心失望之下,谁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大小姐真出了什么事,我哪里还有脸去见玉霜和萧夫人?
他想了一下,心思却又转到了安碧如身上,这骚狐狸,就是专门为了惹事而来的——进来干坏事,连门也不给关上,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小姐逮吗?妈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仙儿师傅的面子,我早就一枪把你毙了。
“大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着一身藕合裙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姐,从这里经过?哦,那小姐看起来和我很般配的——”他四周瞅了一眼,确实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而去。便病急乱投医,拉住旁边经过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问道。
“神经病!和你般配的,前面窑子里多的是!”老头看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奶奶地,京城的人都这么拽啊,望着远去的大叔,他鄙夷的竖起了中指,又接连问了几个人,不是答不知便是遭白眼。
说也奇怪,平时与大小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闹别扭的时候多,今日她这一出走,自己心里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妈的,我这是男人的通病——贱!
雨势还没有止住的倾向,空气越来越寒冷,想想自己在附近打听个人都遭遇这么多冷眼,大小姐一个孤单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夜里独自行走。又是心伤之下,要是遭了歹人那还怎么得了?
“大小姐,萧玉若,你在哪里——”他心焦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双手合在嘴边,不顾众人诧异的神色,边走边大声呼喊起来。
一条街走下来,嗓子都哑了,却见行人渐少,四处空空荡荡,哪里能看见大小姐的影子?[天堂之吻手打]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焦急顿时又多了一分。这条路是通往京华学院的,大小姐在京中举目无亲,又没去过几个地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就是在这学院里的二小姐了。别无他法之下,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赶往京华学院去看看了。再说了,学院里还有胡不归、杜修元他们,大不了叫这几位弟兄帮忙,调动他们手下的数万兵马,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直到找到大小姐为止。
这条路不久前才走过一道,未曾想这么快便折返回来了,他心里苦笑,见烟波湖上雾雨蒙蒙,不见人影,便也不多耽搁,正要从学院大门进去,却听湖边传来一阵响声,似是物体落水的声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那边瞅去,在远处点点的灯光照耀下,看清那场景,他却顿时心神俱裂。
只见那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一层波纹正渐渐散去,水面上却漂浮着一个女子的长发,正随着那波浪起伏。
“大小姐——”他大叫一声,只觉得心中似乎撕裂了一般,目中含泪冲到湖边,连衣服也未脱掉,硬生生的一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刺得他肌肤生疼,他心里却比湖水更凉,边向那处游去,边大声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你不能死啊——”
他本就是水下绞龙,这一焦急之下,游的更快,三两下便冲到那长发处,一伸手,便往那水下掳去。方一下手便觉不对,水下空空荡荡,哪里有大小姐的身影。他急忙扯起那一簇长发,入手甚轻,细细辨别,竟是一汪蓬乱的线团。
他发愣了半晌,一阵寒风吹来,才觉浑身湿漉漉的,冰凉透骨。妈的,这是谁啊,三更半夜,闲着没事丢线团玩?他心里愤恨,却又有些悲伤,喃喃念道:“傻丫头,你在哪里呢?”
正要游回岸边,他心里忽然一动,不对啊,这分明是有人绑了石头将线团扔进水里,怎么周围却看不见人呢?这是谁干的?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手在水中拨拉几下,划了几步,大声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快出来吧,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快出来——”
他连喊了几声,岸边的树林中安静之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