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行军路线,便由胡不归将这命令传达了下去。将士对林将军的奇兵突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返回贺兰山峡谷要穿越三十万突厥人的封锁,进军大草原同样要面对胡人的围堵,危险是均等的。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字,与其毫无意义的被六万突厥人包夹歼灭,倒不如深入草原上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五千人马悄无声息的调转了方向,取了与原来路径截然相反的道路。由东向西,在茫茫夜色中,往一望无际的草原深处跨去。
林晚荣立马回望,黝黑的天幕中苍茫一片,看不到草原和大漠的连接处,更看不到那魂牵梦绕的贺兰山峡谷。
这一去。离着故乡是越来越远了,青旋、巧巧、大小姐、凝儿、仙子、安狐狸……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回去见到她们。他心里顿生出些悲凉感觉,眼眶隐隐湿润。
高酋跟在他身边。看他神色就已经知道他的心里,忍不住劝慰道:“林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我老高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卫你周。”
林晚荣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眼神一瞥,便望见了行在队伍中间那华丽的马车,沉默良久,方道:“高大哥,这月牙儿你一定要看紧了。她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我们这一行。就与她攸息相关了。”
高酋嗯了一声。笑道:“就算她再不简单。那也是个女人啊。以林兄弟你对付女人的手腕,恐怕到时候哭着喊着求你宠幸她的。也是这月牙儿了。还用的着怕她吗?”
老高这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林晚荣嘿嘿摇头:“高大哥你错了。这突厥女子地心思,绝不如你想像地这么简单。你还记得在马车上为小李子治伤时候的情形吗?”
马车上的情形老高那是历历不忘地,林兄弟的高超手段令人叹为观止。老高忍不住淫笑几声:“记得。记得。那突厥少女受不得你的调戏,差点儿就落荒而逃了。兄弟真是好手段啊。”
林晚荣摇头叹息:“高大哥,你又错了。如果我说。不是我在调戏她,而是她在调戏我。你信不信?”
“她调戏你?!”老高听得眼睛都直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敢调戏林兄弟地女子?那她的道行要高到什么境界啊。
林晚荣点点头。神色无比的严肃:“高大哥你想想,我们在马车上那般地调笑说话。这月牙儿外表看起来震怒异常,但其眼神清澈、波澜不惊,其言其行冷静无比,在如此巨大的心情波动之下。还能凝神静气的为小李子疗伤,不出丝毫地差错。这是怎样的心理素质?不要说是女子,就是在男子中间。又能找出几个这样沉稳的人来?偏偏我们还察觉不到,自以为调笑的甚是欢乐,殊不知,从心理上,我们都是被这月牙儿调戏的对象呢!”
这一番分析,高酋听得恍然大悟:“林兄弟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叱,这丫头的确的沉稳的过分了——哦,我明白了。在马车上林兄弟你那调笑都是故意之为、来试探这丫头地?!佩服佩服,兄弟演技之高超,连我老高都晃过了。”
“不提出罢,”林晚荣摆手叹道:“世人皆只看到我放纵不羁的外表,哪能理解我炙热而赤诚的内心?这样的有道之淫却被认为荒淫——唉,被人误会多了,我早已经习惯了。不提,不提。”
好一个有道之淫!高酋深表同情的点点头,林兄弟确实不是个随便的人,冒着骂名调戏月牙儿,受尽了千古奇冤,却还能如此看得开。真是叫人佩服之极。
胡不归遵了林晚荣的将令,将斥候放的远远,从调头的那一刻起,这五千孤军就洽谈室要和胡人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茫茫的阿拉善草原,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段茫然未知的征程,谁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又向草原深处疾行了一个多时有才驻扎下来,安排好各路斥候明哨暗哨之后。已是月挂中空了。胡不归指着地图道:“那两万突厥精兵,此时在我们东北角的约三百里开外,以他们行进的速度,预计明日一早就可以到达巴彦浩特了。末将琢磨,大胆人会在此留下一部分兵力修缮城池。剩余人等则会继续向前追缉,达到合围我们的目的。”
“不错,胡人的速度不算慢了。”林晚荣点头道:“这样说来,明天一早,我们放走的那个瘸子和瞎子,就能把我们的行踪‘准确’的报告给突厥人了。”
胡不归哈哈笑道:“末将到现在才明了,原来将军放掉月牙儿的族人,内里还有这么深层次的意思,这下突厥人更是坚定了要两面合围我们的信心了。那小姑娘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族人给我们做了助力。”
“未必。”林晚荣神色郑重的摇头:“以月牙儿的心计。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我们将她与她的族人阻隔开了,她才无计可施。”
胡不归早已从高酋口中得知了月牙儿的厉害之处,闻言哼了声道:“将军,依末将之见,不管这月牙儿是个什么身份,但她必是个棘手人物无疑,为免除后患,倒不如等她治好了小李子——”他话声停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