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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邓手里拿的那张纸,意味的东西是一笔巨款。
两百万圆,照粮价算相当于一两千万元了,即便是在地价最昂贵的京师、太仓地区,她也能置办两三套高层房产。对于一个普通人,夸张地说、这笔金钱有改变人生轨迹的力量。
“这是应得的报酬,已经是的个人资金。”高煦不动声色地说道,“应该先收下,怎么处理,咱们也无权过问。”
高煦忽然很想知道、小邓最终会怎么处理她的家庭纠葛,后面会发生什么。
他也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似乎有点缺乏同情心,但他确实很好奇。工业化的明国,已不同于大明王朝,亦不同于任何时代;而高煦却隐约察觉到,传统的一些内在东西,似乎并没有彻底改变。小邓最终会遵从哪一种呢?
小邓果然默默地收起了支票。也许她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想拿出来看看。
如果高煦只像局外人般的好奇,那妙锦的神情看起来就有点上心了。她偶尔会轻叹一声,脸色阴晴不定,仿佛联想到了自己的往事。
妙锦转头道:“如果没有人体面地退出,恐怕就会有一番‘战争’。”
小邓似乎听明白了妙锦的暗示,两人对视了片刻。妙锦又道:“战争有时候不是坏事,它会让产生独立意识,独立地思考一些大家都宣扬的东西、究竟是真理还是谎言。”
在懊丧中沉默的小邓,情绪再次稍显失控,她问道:“我该怎么做?”
妙锦犹豫了稍许,说道:“这种事只能靠自己。”
高煦也附和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除非有家庭暴|力的证据、可以报|警。”
三人安静下来,在池边吹了一阵夜风。小邓要回去,妙锦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留她。
驱车到了市区,小邓邀请俩人上楼坐一会儿。这次高煦没有拒绝,与上次送小邓不同、今天妙锦也在。于是高煦得以参观到了小邓在太仓租的隔断小屋子。
高煦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屋子,大概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橱柜。小邓想招待客人,只能把床上的床垫掀开,然后摆上一张木桌。高煦和妙锦没有坐,叫小邓早些休息,随后就下楼了。
这种地方的潜在租客,应该是那些刚毕业、没有收入的年轻人临时落脚点。以小邓的收入,显然不用住这样的屋子。高煦能猜得出来,她不是缺钱,而是为了防止她妈搬过来。
妙锦开车,高煦坐到了副驾驶室,就像她一样调整座椅、半躺在那里。喝了白酒他感觉脑子有点晕,这个姿势挺舒服的。
夜深了,即便是人口最稠密的太仓,此时街道上也畅行无阻,小银马行驶得很平稳。
“妙锦言下之意,小邓会脱离父母,独立生活吧?”高煦想了一会儿道。
“当然。”妙锦转过头,毫不犹豫地答道,“过程可能会有点难看,结果却必定不会改变
。”
高煦饶有兴致地侧过身,看着她清秀的侧脸,“有些东西,从书上看不明白,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还是太短。我其实挺好奇的,如今的大明国在一些内在的东西上,究竟改变了多少?”
“比如什么东西?”妙锦问道。
高煦简单地说道:“孝顺,忠孝。”
妙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正如高煦说的,社会基础已不存在,原来的东西对工业国上层没有好处,慢慢地好像就没有人专门去宣扬了。忠孝思想还在的,但不再是独尊之物。
又因为心理学的发展,人们开始权衡传统的界限,如果太过分了,就不再属于亲情、而是感情绑架;这在心理学上属于病态,因为感情绑架,往往是利用他人的愧疚心理、以及不断的心理暗示,达到控制之目的。这在宪政时代,有违宪法精神。”
高煦笑道:“我都快不认识了。”
“咨询丰富度,古今完全不一样啊。”妙锦道,“所以我才相信,小邓会明白的。她接触的东西,与以前的我不可同日而语。摆脱一些错误,实在是谈不上难。”
妙锦又转过头,颇有些感概道,“我想起了那次在灵泉寺,下着雪,说的那些什么乌鸦反哺的歪理,暗讽愚孝。”
“确实没说清楚。不过我出生那个时代,传统与现代没有谁体面地退出,不如此时的融合那么圆润。”高煦叹道,“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妙锦的声音道:“本来就很久了。而且现在的一切,也不是那么顺利,以前也有过混乱,还打了好多场内|战。”
高煦沉吟道:“我觉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如今的明国,在文化经济军事上全面强势,所以人们不会轻易地、全面否定自身固有的东西。很简单的逻辑,我要是错的,为甚么我最强?”
没有听到妙锦的回应。她似乎仍然不能完全摆脱前世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