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三上去看了一眼,尸大和他指了几处,“这三根肋骨都是断掉的,还有后脑勺也凹进去一块。”
“肋骨和后脑勺?”焦三立刻抓住了重点,“石头砸在头上,肋骨就不应该再折断,这有问题。”
尸大点头,“不合常理。”
一个后背,一个前胸。山石滚下来,要不然砸着前胸人到底就死了,要不然砸在后脑勺迅速晕厥。但也不排除,晕倒后人是仰面到底,二次受伤。
总之,很蹊跷。
焦三看向朱一正,朱一正听到他们的对话,目光闪烁,根本不敢和焦三对视。
“,给老子过来。”焦三指着朱一正。朱一正摇着头,“三爷,我、我害怕,我从小胆子就小。”
焦三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揪住了朱一正的领子,将他一提,把他的脸摁在了棺材里,面对着秦培的尸骨,鼻尖几乎擦在了骨头上。
就算时间再长,棺材里再干净,可尸骨还是尸骨,臭味依旧会有。
“呕!”朱一正尖叫一声,嗷嗷乱叫,焦三就摁着他,“看着他,给老子老实招了。现在招,死的干净利索点,要是回了衙门再让老子费劲审问,老子不弄断三根肋骨扎着肺,老子就不姓焦!”
“三爷,三爷,我真的没有杀人,他不是我杀的啊。”朱一正不敢认,认了就不是绞监候,就是斩立决啊。
焦三用力,将他脸压在骨头上,“不说是吧,那就躺在这里,要敢走,老子有的是法子,让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朱一正不敢动,就保持着一半身体在棺材外,一半身体贴着尸骨。
尸大接着查别的地方,又指着膝盖,“三爷,膝盖也裂了。如果真是谋杀,挑一个山洪乱石,确实很高明。”
只有乱石,才有可能存在这种多处骨折的伤。
“我看这样太轻了。”焦三看朱一正不顺眼,这人渣居然还停妻再娶,“找根绳子来,把秦培的尸骨掉在他脖子上,想必秦培也愿意夜半来找他索命。”
“不、不要啊。”朱一正吓的胆都要破掉了,失禁后裤子湿漉漉臭烘烘,“三爷,三爷我说,我都招了。”
焦三就盯着他,说。
“我、我本来没想杀他,他对我很好,还和我一起开铺子。是、是柳青牛,他说秦培无父无母又没媳妇儿子,他要是死了,现在他的一切就都我的了。”
“如果秦培死了,我得了铺子。柳青牛就将女儿嫁给我。可我还是害怕,柳青牛说他出面,一定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具体怎么杀的我也不知道。官府来通知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秦培死在山洪里。”
“大人,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您、您要不信,您去问柳青牛,他比我清楚。”
焦三指挥手下,“捆起来带回去。”又对尸大说,“把尸检写清楚了,大人好上报。”
尸大应是,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才将尸骨重新下葬。
焦三回了衙门,一会儿跛子将柳青牛押了回来,付韬最近很忙,所以连夜提审柳青牛和朱一正。
柳青牛不承认,焦三就拖下去,一顿打。
衙门里的打,不是拳打脚踢,而是打到痛不欲生却又不会死,甚至连外皮都瞧不出痕迹来。
柳青牛进气多,出气少,招认了。
付韬判牍上量刑柳青牛和朱一正皆是斩立决,让人送到督抚衙门。
这已经是一日后的事,杜九言帮着梅氏和朱蛮将邱氏收棺,一家三个人扶灵回去,柳氏的两个儿子让他们本来的婆子带着,回了朱家村。
西南讼行中,刁沁的辞呈摆在程公府复的书案上,他凝眉看着丙字组组长郑因,问道:“人已经走了?”
“是,今天一早将辞呈放在我的桌案上,人就离开了。再去找,已没有下落了。”
程公复微微颔首,道:“走就走了吧,换个地方,他也不会有压力,只是可惜了,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
“是!再历练两年,就能升入乙字组了,如今……”郑因拱手,羞愧道:“是我管教无方,给先生添麻烦了。”
程公复摆了摆手,沉思了片刻,凝眉问道:“这一次,还是杜九言?”
“是!”郑因回道:“现在几个组包括府学那边都躁动不已,说不能再姑息杜九言,否则整个西南一带的讼行,都要被他搅的乌烟瘴气。”
“此人辩讼不按牌理出牌,剑走偏锋。我们受府学教出来的讼师,自然打不过她这个野路子。”
“此人确有些怪才。”程公复道:“先去安抚大家的情绪。堂堂西南讼行,岂能被一个人搅的如此没有章法。”
“案子输赢乃讼师常事,不必放在心上。从中积累经验才是关键。”
郑因没有提刁沁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