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怀瑾看着杜九言。
一向表面淡然的他,第一次露出狰狞和愤怒。
她没有相信高远是凶手,也根本没有钻进他设的这个局,她反而将计就计,给他设了一个局,就等着今天,他在这里跳进来。
好做一次彻底的反击。
付怀瑾冷笑,低声道:“再聪明又如何,事情我并没有插手。”
“想要定我的罪,拿出证据来!”
杜九言也冲着他一笑,抚了抚鬓角,道:“为了的夸奖,我要更努力的来证明,我的聪明啊!”
付怀瑾面色一变。
“郑先生。”杜九言道:“我的赌约,还作数吗?”
郑因面色极其苍白,步子往前迈了一步,沉重地点了点头。
付怀瑾猛然转头看向郑因。
“把交给付怀瑾的卷宗,给我!”杜九言走过去,郑因艰难地给了她一叠卷宗。
杜九言道:“这个案子,在昨天晚上以前,都是郑先生在查证跟进,直到昨天晚上,付怀瑾才说出来,由他亲自上堂。”
“在这之前,他不曾交代过任何人单独查证,西南中也没有人去高府查问。”
“但有趣的是。”杜九言抖开卷宗,“郑因因为辩的是焦三杀人,所以他反证高远的杀人动机时,只确认了高家重新分配财产的事,根本就没有细细记录,方才上堂三个证人提供的时间。”
“众所周知,证人不是想喊就能喊来,得提前让人来,侯在门外。付怀瑾,让谁去准备的?”
“郑因,是吗?”杜九言问道。
郑因很沮丧,“没有!”
“他当然不会让去传这三个证人,如的聪明,一旦传了,必定能想得到,他在给我作伪证下套。”杜九言转头看向付怀瑾,“让谁去说的,胡饮吧?!”
付怀瑾道:“郑因能力欠缺,我多考虑一些不曾告知他,并没有什么。”
“考虑不到,因为如果不事先知道高远的血衣一定是假的,无法未卜先知的安排证人来。由此可见,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
“另,高远衣服上的血迹,如何确定不是高德荣的?”杜九言反问道。
付怀瑾心头一跳,他方才激动之下,说漏嘴了。
“那是血,谁的血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说我聪明,我既然做伪证做到了这个份上,这个血我就一定会用高德荣的。可这么确认因为什么?”
“因为是亲自办的!喷溅的血,做的不错啊,那么逼真!”
付怀瑾站在门口,面对门外黑压压的百姓,面色如土。
“杜九言,”胡饮喊道:“是我,一切都是做的,和我们先生无关。”
“敢做不敢担。”杜九言盯着付怀瑾,“此刻,若从这里走出去,付怀瑾就是过街老鼠。”
“堂堂西南行会的会长,给我这样一个小小的讼师下套!付怀瑾,心中的大业就是让这样来糟蹋的吗?”
“讼师的船?如果的祖师爷知道,有这样的人,在他的船上,他宁愿船破浆断,也不会愿意留作祸!”杜九言拂袖转身,看向桂王,“大人,此案已辨明,高德荣被杀案真凶乃常山,此人虽受人蛊惑,可手段残忍,且抓捕时跛爷道明来意,他拒捕反击,凶相毕露,所以,请大人依律严判。”
“另,付怀瑾,胡饮二人,蛊惑他人、幕后操作杀人,更是罪大恶极,法不能容。请大人依律严判!”
杜九言说完,退了回去。
付怀瑾扶手站在门口,始终不曾回头,桂王拍了桌子,呵斥道:“常山,杀人属实,可认罪?”
常山回道:“小人认罪!”
“好!今本官依律判斩立决!”桂王说着看向焦三和高远,“二人稍后便可回家。”
高远神色恍惚,垂头应是,焦三闷闷地磕了头。
“付怀瑾!”桂王问道:“可认罪?”
付怀瑾头也不回地道:“大人,付某不认罪,杜九言所说的事,都是子虚乌有,且,大人不过七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能判定付某的罪责。”
“好!”桂王指着宁王,“来。”
宁王一愣看着桂王,接受了对方瞪眼,顿时咳嗽了一声,道:“县令不行,此事本王做主,先将付怀瑾收押,由吴典寅带回府衙,择日送回京中,由刑部判定。”
“是!”跛子应是,上前来毫不客气地在付怀瑾的头上套上了枷号。
付怀瑾猛然挣脱,转头过来盯着杜九言,忽然冷笑:“杜九言,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做西南的会长吗?认为行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会懂!”
“管不好西南,也做不了会长。西南所有人会恨,天下所有的讼师会恨,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