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一个人晃悠出去,在街上溜达,大家看见她回来,都围过来问她怀王的事。
能说她就说,不能说的,自然就打哈哈带过去。
好不容易突围,她沿街买了点零嘴和水果提着,去三尺堂。刚到巷子口,就看到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冲着她走过来,老远就拱着手,道:“杜先生,小人长安,是申先生的常随。我们先生想请您喝茶,不知您现在可有空。”
这就来了?杜九言扬眉,长安指着对面,道:“就在那边的茶馆,二楼临窗的位置,不会耽误您很久。”
“行吧,”杜九言抱着水果和零嘴,又不急不慢地去了对面。
申道儒坐在桌边,桌子上泡着茶,茶盅里的茶水已没了热气,想必是等了一会儿了,她在对面坐下来,也不行礼,“申先生,吃橘子啊。”
说着,递了一个给申道儒,“秋天留下来的,现在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几个月都没坏。”
“冷一点的时候,存下来还是可以的。”申道儒笑着,并不打算吃橘子,“杜先生,才到京城?”
杜九言剥着橘子,间隙抬头看他一眼,颔首道:“是啊。申先生才知道?”
“那倒不是,”申道儒对杜九言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已经适应了,换做以前他会生气,可现在并不会,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的,要和他生气,恐怕气死了自己,她还会恶人先告状,说气量小,“一回来我就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
杜九言咕吱咕吱地吃着橘子,搁置了很久,甜度沉淀下来,就格外的甜,她吃完一个又剥开一个,“劳驾您等着了,您这找我有什么事?”
“杜先生可听说祖师爷给后人留过几样宝贝?”申道儒问道。
杜九言点头,“不是有什么手札,还有律法初稿等等……还有别的宝贝吗?”
“有,”申道儒道:“其实也算不上宝贝,因为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毫无用处。”
杜九言点头,“对您有用?”
“不是对我,是对燕京。”申道儒道:“如果杜先生知道这个东西,拿来给我,我们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成为忘年之交。”
“往后,我共同携手,将大周的讼师行业,推上一个新高度。”
杜九言点头,“我都不知道什么宝贝,您这说的我很不好意思。”
“要我给,我拿不出。可我不给,您说的这么诚恳,我抹不开面子。”杜九言道:“您直说,是什么呢?”
申道儒端茶喝了一口,发现是冷的,就又放下来,淡淡地道:“一柄非常普通的折扇,上面写着一首诗!”
“扇子,诗?”杜九言将最后一瓣塞嘴巴里,“什么诗?”
“我见过很多扇子,扇子上都题着诗,您这不说清楚,我还真是不知道。”
申道儒道:“诗的内容,大约是告别一个地方,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非常与众不同。”
“扇子上的字体,和我们寻常所见不同。”
他说着,将祖师爷的律法初稿拿出来,铺在杜九言的面前,“这样的字体,一定见过吧?”
“见过,”杜九言道:“祖师爷手札上很多这样的字,不过我不认识。”
申道儒眉头挑了挑,这个人太精了,他道:“不认识,又怎么会写呢?”
果然,当时在钟山寺里给刁大做书记的时候,她写了一个“尸”字,当时提笔忘字,写完很久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问题。
这个老狐狸居然发现了。
“这个都被发现了,申先生真是细心。”杜九言笑着道:“实际上,我就只会写这一个字,因为简单,所以记住了。”
申道儒不相信。
“杜先生,见过这把扇子吗?”申道儒打量着杜九言。
杜九言摇头,“没有见过。”
“这样啊,”申道儒想喝茶,但茶盅里是凉的,他又放下来,蹙眉道:“那杜先生帮老夫找一找吧。”
“帮,也是帮我。”申道儒道。
杜九言不解地看着他。
“给五天时间,杜先生帮忙找一找,这东西不在西南,又不在的身上,那么……会不会在宫里呢?”申道儒道:“以杜先生和桂王爷的交情,进宫找一找祖师爷的东西,想必很容易。”
“找到这把扇子,拿来给我就可以了。”
杜九言没问他为什么这么狂,因为问了就是给他机会威胁自己,她站起来,道:“行,既然申先生求我了,那我就帮您找一找。”
“五天是吧,我知道了。”杜九言将给他的橘子收回来塞会袋子里,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也真是,请人办事,还这么硬气。”
“要不是看在您容貌清秀,我是一定会生气的。”
“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