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将信递给她,“你看看,和你有关。”
“是不是关于暴动的事,你的弟兄们查到了来龙去脉了?”她接过来拆开信去看。
跛子道:“是你的事。”
杜九言扬眉,先是一目十行扫过一眼,随即道:“咦,这么狠啊。”她说着,又从头读了一遍,将信收了看着跛子,“完了,我这是好日子到头了。”
跛子白了她一眼。
“什么好日子到头了?”桂王上前来,看着她手里的信,“哪里来的信?”
杜九言递给他。
桂王看完,目光微凝,“此事属实?”
“嗯。”跛子道。
桂王将信揪成一团,冷笑道:“既如此,那就灭口吧。”他说着看向跛子,“你不是有弟兄吗,将这些人都杀了。”
跛子不反对,就看着杜九言,“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杜九言道:“让我想想,反正随时都可以杀的对吧?”
跛子道:“是,随时都可以杀。”
杜九言磨了磨牙,道:“那就再让他们活几天。”话落,她又凝眉道:“宋吉昌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山东青州找到的。”跛子道。
“周岩呢?”
“就在京城。程公复等人离开后,他一直在京城,并没有离开。”跛子道。
杜九言点头,“真是难为找他们来的人了。捅破我的身份,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果是申道儒,那可能还是为了祖师爷的遗物。”桂王道。
杜九言颔首,“先回去再说。”
过济南的时候,收到广平和开封的消息,暴动依旧存在,那些百姓每日上街游行喊着口号,劲头一日比一日足。
这让他们感到很惊奇。
一般这种组织类的事情,很少能坚持三五天以上的,更不要说着已经将近半个月了。
很有意思。
因为带着怀王等一干人等,他们没有去广平,而是过济南直奔京城。
……
申道儒听完长安的回禀,扬眉看他一眼,道:“确定明天进京?”
“是,人已经在路上了。怀王被押在马车里。虽然他们没有声张造势,但一路上还是遭到了多次的围堵,若非随行的护卫亮了兵器,怕是直接在路上,怀王就被百姓杀了。”
“这一次真是动了众怒了。”申道儒道:“杜九言没有别的动作吗?”
长安摇头,“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一直随行,没有离开过。”长安道。
申道儒颔首。
“先生,”牧琰在外面敲门,长安开了门,给牧琰添了茶就退出去了。牧琰道:“方才接到个案件,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桩案件了。”
“丈夫杀妻案。”
申道儒蹙眉问道:“和送子汤有关?”
“是。”牧琰道:“我查过,三个案件都是因为送子汤。”
“今天这一桩比较恶劣,丈夫不但杀了妻子,还将女儿也勒死了。”
申道儒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会长,”邵培怀敲门进来,申道儒看着他,“何事?”
邵培怀拿了个卷宗给他,“方才我有位昔日同窗来找我,请我帮他打家中的官司,此事有些特别,特意来问过您的意见。”
“又和送子汤有关?”
邵培怀点头,“这孩子是长房独子,虽今年才十四岁,但颇有才气,去年考中了功名,将来,家中产业必由他来继承。”
“现在,来告的是他的叔叔,也就是我的同窗。”
“他偶尔得知送子汤的事,所以,怀疑这孩子根本不是他兄长的骨肉。”
“若是这样,那这孩子当然就不能继承族中产业。”
申道儒微微颔首,思索了一会儿,看着他道:“这种案子不好辩,是谁的孩子,谁也说不清楚。”
“除非有足够的证据,或者能够证明孩子不是他兄长的,否则,官司难断。”申道儒道。
邵培怀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申道儒,觉得他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
以前,这种案件虽不容易辩讼,但他依旧会让年轻的讼师去历练,即便输了也无妨。
可今天他却一口否定了。
“那我去回绝了。”邵培怀行礼而去。
申道儒端着茶若有所思,牧琰问道:“先生,您……是不是另有打算?”
“焦头烂额。”申道儒看向牧琰,“杜九言回到京城后,发现有那么多的事在等她的话,她会怎么样?”
邵培怀不接的这个官司,对方肯定会去三尺堂,杜九言必然会猜到和送子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