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除了他没有别人有必要这么做了。
靖宁侯脸色发白。
“舅舅,”赵煜问道:“这里没有外人,事情到这个地步,您说实话,是不是您做的?”
“是您害了父皇,还有安山王几位王爷?”
“是您找人给宁王下毒,杀了怀王?”
这件事,让赵煜难以承受,他耳边一直回响着桂王一句句的质问和靖宁侯无力的辩驳。
“我、我、我没有!”靖宁侯道,“墨兮一定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呢。”
亲弟弟和舅舅相比,当然是弟弟更可信。更何况,桂王一向有分寸。这些事他一定是很早就有怀疑,可却一直没有提过。成亲那夜他突然出走,他们以为他胡闹不愿意成亲才如此做。
如今看来,他是得到了难以承受的消息,所以离开了。
桂王不会无的放矢,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赵煜没有说话。
太后怒看着桂王,问道:“这些都是你查证的?”
“是!”桂王笃定靖宁侯,“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突然说这些!”
太后如冷水浇背,打了个寒颤,看向靖宁侯,“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靖宁侯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桂王呵斥道:“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你证明你自己是无辜的。”桂王看着靖宁侯,“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指责你,你以为我想让韩氏背负骂名?”
“那你说清楚!”
靖宁侯摇头,目露绝望,“你给我时间,我一定给你证明。”
“你再……”赵煜话说了开头,薛按开了一点门缝,听了外面小內侍的回禀,又转过来,小心翼翼地道,“太医说宁王爷恐怕不行了,韩太妃拿着刀在王府大闹。”
“王太妃……王太妃服毒,幸好被及时发现,虽救过来,但人还没有醒。”
赵煜一句再查查的话就收了回来。
事情太大了,大到连他这个皇帝想要压下去,都无能为力素手无策。
他看着桂王,沉痛地道:“墨兮,你……你想怎么做?”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桂王面无表情地道,“靖宁侯十恶不赦,当是留不得。”
“待查证清楚后,满门抄斩!”
赵煜浑身发软,这不是别人,是他们亲舅舅,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舅舅,是对他们一心一意,从无二心的舅舅啊。
“赵鼎!”太后指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满门抄斩,这个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桂王道:“娘,您可知道长生岛死了多少人?明月坊里游荡着多少的幽魂,可知道他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可记得父皇如何待你,如何待靖宁侯府?他没有对不起您对不起靖宁侯府!”
“这么多是性命,您有什么理由,饶恕他们?”
太后眼前一黑,倒在椅子上,钱嬷嬷上前去扶着,哭着道:“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都是一家人,事情已经过去了,您杀了靖宁侯府的人,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再说,您这些证据,奴婢觉得也没什么可信度,您要就这样抄了靖宁侯府,奴婢第一个不服气。”
桂王道:“不服也要服。他们金贵,一命是一命,难道别人就不是了?”
“安山王虽浑,可他并无二心,怀王一向稳重,从小到大他都是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做过僭越的事,就算是宁王也是装疯卖傻,只求自在活到老死。”
“他当时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局面和下场。”桂王看着靖宁侯,“你认罪不认罪?”
靖宁侯摇头,“我不认罪,不认!”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杜九言放了茶,目光始终落在桂王脸上,神色心疼又无奈。
“不要说了!”桂王道,“你翻来覆去的说着,言辞苍白毫无力度。”
“我不会相信的。”
桂王和赵煜道:“哥!先将他一家人关进宗人府,待一切真相大白,再判罪!”
“墨兮,”赵煜求救地看着桂王,见桂王面色冷冽,根本没有会回旋的余地,他又看向太后。太后喝了口茶,被气的神智不清,摆着手道,“哀家老了,你们赵家的事,你们兄弟自己商议吧。”
“哀家姓韩,”太后扶着钱嬷嬷起来,看也不看桂王和赵煜,“你们赵家兄弟翅膀硬了,哀家也管不了了。”
“这天下是你们的,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杀谁就杀谁吧。”太后跌跌撞撞往外走,满脸的失望,“哀家还是姓韩,就当这辈子没嫁过人,就当没生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