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把印有许柯个人资料的那一张A4纸留下来,其余的资料浏览过后一并还给姚洁。
姚洁把文件夹抱在怀里,试探性地问:“这两天继续派人跟着?”
谢浔终于把目光从那颗挂着彩灯的圣诞树上移开,他沉默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不查了,到此为止。”
他琢磨了半天,从理性上,他并不认为魏珩会是这种人。
相识将近十年,在一起六年,虽然其中磕磕绊绊有之,但这种问题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他很了解魏珩。
但是……
但是!
尽管这么镇静地分析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似乎总是不听话地冒出奇怪的念头。
那几年,是两人往实力派转型的关键时刻,两个人基本上是几个月都见不了一面。
异地相思,最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他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又不想用跟踪这种方式去调查魏珩。
他要亲自弄清楚这件事。
谢浔那天晚上一夜没睡,把头裹在被子里,蜷缩地侧躺在床上。
有时候,明明知道一件事不可能发生,但内心深处还是想要急切地亲自确认一遍才安心。
该怎么说才好呢?
说!你背着我跟哪个野男人约会去了!
不对,怎么有点回村的诱惑既视感……
你跟许柯是什么关系?
哇这不就暴露我调查他了吗?而且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啊啊啊!怎么问都不对!好烦啊!他才不是那种醋坛子呢!
***
“卡!重来!”
“不对不对!语气里带点儿坚毅,表情变化再细致一些!”
“停!再来!”
第二天上工,两人的对手戏出现了连续NG,林尚修气得在一边抱着茶杯大口灌水。
这次拍的是外景,讲述的是太子带孟长风去见被他救出来,并安置在偏僻山脚下的抚远大将军。
孟长风得知太子并没有和陷害父亲的一种皇族同流合污,反而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下自己的父亲,在父亲的嘱托下,他终于愿意跟随在太子身边,想要帮助太子一同揪出那些官官相护的皇戚庸官。
谢浔坐在片场的一个小凳子上,眼睫低垂,安静地看着剧本。
魏珩站在不远处打量了他一会儿,看出来谢浔好像情绪不太对。
但拍外景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两个人根本没什么机会咬耳朵。
魏珩掏出手机,刚想给谢浔发条信息,林尚修那边就又催着要开始了。
“操,爹现在连手机都摸不上三秒。”被打断的魏珩把手机丢给身边的小黄,整了整衣摆,朝石亭走去。
熊达没弄清楚这位祖宗又在烦躁什么,一脸迷茫:“又谁惹着他了?”
“嗨,没人惹。”小黄砸砸嘴,眼睛往谢浔的方向瞟了瞟:“没看见吗?正忙着哄人呢。”
“六十场二镜四次,!”
荒山脚下的石亭,寒风萧瑟,地上是未化净的雪,老木枯枝随风微微摇摆。
谢浔玉冠束发,朝魏珩缓缓走了几步,眼神带着些不可置信:“殿下的意思是,您早就知道那些大臣会向将军府发难?”
“不错。”魏珩负手背对着谢浔,低声说道:“不止是将军府,接下来的几年,参知政事、中丞府、怀远将军府极其党羽,都在劫难逃。”
说完,魏珩缓缓转身,云淡风轻地望了一眼谢浔,嘲讽地笑道:“说不定有一天,就轮到我了呢。”
谢浔眉头轻皱,语气干脆,带着股少年的冲动:“长风会保殿下周全的。”
“你?”魏珩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嘴角挑了个弧,声音恣意散漫,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话:“前段时间不还誓死不从吗?怎么?不过是随手救了你父亲一命,就赖着不走了?”
太子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太正经的人,这句不咸不淡的玩笑话,落入孟长风耳里,完全会让年少的孟长风乱了方阵,这时候的孟长风应该表现的是镇定之下强忍慌乱状态,眼神上必须有明显的转换,浮一丝恰到好处的无措才是正解。
可此时的谢浔,看见魏珩朝自己轻笑,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这样一幅满不在意调戏的模样,谢浔竟然着魔一样自动在脑中配上了画外音。
“怎么?不就是跟别的男人见个面吗?”
“不过是跟别的男人约几次会,你还抓着不放了?”
谢浔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此时,魏珩突然靠近一步,手掌轻轻覆上谢浔的脖颈,缓缓摩挲了一下,眼神流转,风流之意尽显:“不过你要是执意以身相许,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