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逝,秋季转瞬即逝,燕山终于迎来了肃杀的冬季。枯黄草木尽数落下,北风呼啸,干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呼呼地刮着人脸。
蒿山派立于悬崖边上,每逢经过观景台,雁翎都会停一会儿,扶着栏杆瞭望远方。崇山峻岭绵延不绝,鬼斧神工。山上的巨大湖泊慢慢开始冻结,仿佛能听到结出透明的冰层的轻灵声音。届时一旦下雪,千里冰封,百里雪飘,难以想象该是何等壮阔绝美的景象。
在现实生活中,雁翎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每逢冬季,南方的气候都是湿冷的,那股阴测测的寒意会从窗缝渗入,一直透进骨子里。再加上没有供暖设施,室内温度常常只有几度。所以,雁翎觉得自己早已练就了一身过冬的过硬素质。以干冷为主的北方对她来说,早已不算是什么*oss了。哪怕是在没有供暖的古代,只要躲在房内烤烤火炉,也比南方的湿冷风格化学攻击好。
然而,因为现在的她是一只疑似芦花鸡的神兽,不畏烈火,却格外怕冷,到了从秋季转向冬季的时候,那骤降的气温简直让她分分钟想要狗带。天知道——还没到真正最冷的隆冬时刻,她便已经内外三层衣服,包得跟只粽子一样去练功了。每逢要学习剑法的时候,张凡都会担心她会笨重地摔倒在地。
晚上睡觉时也一样难熬,鉴于蒿山派的高穷帅设定(=_=)b,每个弟子最多只能领到一个小暖炉取暖。一个暖炉的热力本就不大,幸好蒿山派的房间很小,所以也能满足需要。当然了,未免中毒,窗户不能完全关闭,要留条小缝隙。
自从冷醒了几次后,雁翎掌握了个秘诀——要是实在太冷,只要变身就好了。体积缩小的时候,可以整个人都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睡觉。再加上身体上覆盖着绒毛,暖和程度骤增,真是棒棒哒!
这天,天气难得晴朗。雁翎等人习完剑法后,聚在一起休息。活动身体过后,寒气蒸发为了热汗,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张凡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昨天下山时的见闻。
“立冬不是快到了嘛。听说,在那天,只要在咱们燕山下的江水上放花灯——当然了,花灯上要写上愿望,然后在底部署名,到了新年的时候,那花灯就差不多飘到老天爷那里去了,便可以让老天爷看见的心愿。”
“真的吗?立冬不就是后天嘛。”有人笑道:“咱们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第二天不是要全门派一起大扫除么?要下山的话,还是先提前问问大师兄吧。”
“嗯,总而言之,不要闹那么晚就行了。”
几个人咋咋呼呼地就冲了去找梅炎之询问,最后,结局无可避免地演变为了——余意清小组与梅炎之小组都要一起下山了。
立冬当天傍晚,众人吃饱了晚饭后,在蒿山派正门集合,咋咋呼呼地就下山了。雁翎裹着厚厚的衣服,紧紧地跟在贺见霜后面,嘴角微微上扬——现在这种感觉,不就与现实生活中,一帮朋友吃完晚饭后一同去散步一样么?
虽然放花灯给老天爷看到什么的有点扯,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入乡随俗,体验一下这种文俗,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来到了江边,果然有一个个小摊档在贩卖花灯。一盏盏形态各异的花灯被轻巧地挂在了一排排的竹竿上,价格十分便宜,足以让这帮高穷帅负担起。
贺见霜对这种活动并不太热衷,便没有选花灯,只被张凡自来熟地勾住了肩膀往前走。
要放花灯,就需要坐船来到江心,花灯才不容易被卡在岸边的泥土里。众人把自己所选的花灯放在了一起,依次点亮里面的烛火。地上有个淡紫色、没有任何纹饰的小莲花型花灯,贺见霜扬了扬眉,暗暗嫌弃道——谁选的花灯,这么寒酸。
下一刻,这盏花灯灯芯被点亮后,雁翎蹲下,小心地把它捧了起来。
贺见霜:“……”
这一回,再看向那花灯,贺见霜顿时觉得它充满了简洁淡雅的气质,不仅不寒酸,而且这花灯绝非庸俗之人能选出来的,比那些大红大绿、镶嵌着闪亮花饰的好看多了。
雁翎并不知道他这转了几个弯的心理活动,只专心地护住自己手心里花灯的火苗。
上了船,十个人分成了两艘船,往那里一站,基本上也没什么活动的空位了。
今晚风大,水波并不太平。雁翎手中的花灯有好几次都险些被风吹熄。忽然,一双温暖修长的大手在外面覆盖住了她的,把花灯挡得严严实实的。雁翎惊讶地抬头,贺见霜站在自己面前。烛火之下,他上扬的凤眸半阖,两颗绛红色的小痣犹如被胭脂点上一样,微扬的唇角被黑发吹拂。这一切,都不自觉地透着一股平时少见的、难以言喻的——风情。
不少影视作品里,正派角色总是一身铿锵正气,而反派则大多兼具有一股雌雄莫辩的阴柔邪魅气质。而且,外形上,从前的反派角色是怎么丑怎么拍,现在的影视作品,大多数的编剧都会把反派塑造得十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