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一直对方运推崇备至而饱受压力的孟大学士差一点要大笑起来,他的资历在圣院是深,年龄最老,是很受敬重,但年纪大也证明没了潜力,再难有所突破成就大儒。
方运又是圣院的话题人物,再加上最近卷入圣道之争,许多人纷纷避而不谈,就他脾气直,一旦有人说方运的不好他必然支持方运,久而久之,就被一些人排斥,但也因此获得另外一些人的赞扬,所以他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现在方运的《三字经》竟然被半圣钦点进了众圣殿,而且他是力推的,这必将成为他的一大功劳,说不定能因为这件小事而青史留名。
最重要的是,证明了自己的眼光!
孟大学士已经年过七十,可笑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安大学士则长长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一向秉承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其实他也不太看好《三字经》,但本身喜欢方运的诗词,又认为孟大学士刚正秉直,所以一直当和事佬,没想到最后逃过一劫。
此刻罗文宗已经完全忘记那个让他难堪的小名,他现在眼里心里满是《三字经》。
身为大儒,他要比所有人都镇定,所以他第一时间想的是《三字经》本身,至于外号、荣辱或者得失,过眼云烟而已,不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丝毫的痕迹。
葛大学士本来就后悔阻拦方运,听完《三字经》要入众圣殿,眼前发黑,身体轻晃。
他呆立片刻,自责又痛苦地道:“众……众圣殿?这《三字经》能增我人族大气运?其实际作用还在传天下之上?是了!是了!此文才气不显,又无精深义理,那应该和《千字文》等一样,有着莫大的教化之功!我却没能看破,我有罪啊!我要是知道此文有如此大功劳,绝不敢阻挠啊!我真是蠢,方运明显是有封圣的资质,我怎么就看不破!东圣大人,我求自罚十年,无论去三蛮还是去两界山,我都愿往!”
“如此甚好。”
葛大学士羞愧离开洗尘楼。
孟大学士看着他的背影,点头道:“同样是为难方运失败,事后的解决办法却不一样,庆国人直接离开,武国人却坦然赎罪,武国人终究比庆国人有骨气,怪不得可以力拒蛮族而不落下风。”
安大学士道:“谁能想象《三字经》有那么大的教化之功。仔细想来,《千字文》也好,《百家姓》也好,都是‘字’,而之后蒙童要学的诸如《论语》《孟子》等众圣经典,都是‘意’,字和意之间,缺了太多太多,蒙童在学众圣经典前,应该学学别的。”
“以前也有人想过,可我们终究知道的太多,想得太多,反而不适合编写启蒙读物。这个方运,恐怕就是在悟道河边想通这些,等开窍后才慢慢完善。”
“是啊,不知道他还会写出什么启蒙读物。只此一本《三字经》,就足以让他名传千古!”
罗文宗轻叹,道:“我怀疑,他之前之所以并不出众,恐怕就是在思索如何弥补‘字’和‘意’之间缺失的环节,思索如何弥补教化之道,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木头脑袋。等他悟通这教化之道后,豁然开朗,才学一日千里,所以能在请圣言中无错。”
两位大学士连连点头,这种说法最为合理,因为类似的事情的确发生过。
“希望他能继续完善教化之道,哪怕其后的启蒙读物不如《三字经》,但只要能弥补教化之道,他的功劳都远超我等!”
安大学士突然疑惑地问:“我前些天还查过‘立木法典’,功绩簿上没有记录方运的功劳,难道商君的法典忽视了他?”
罗文宗道:“恐怕不是没有,是你我看不到。”
安大学士立刻露出释然的笑容,道:“我钻牛角尖了,众圣必然不可能任由他真正的功绩曝光,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大的功绩没被公布。”
孟大学士道:“我最期待第一次公布他功绩的时候,会多到什么程度。”
“是啊……”
圣院内发生的一切无人外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日子离七夕文会越来越近,而七月一日的《圣道》刊出后,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更是成为脍炙人口的名句,许多人相信若是几十年内没有咏荷诗压过这句,那么这首诗必然能晋升为镇国之诗。
军中的消息很难传到外面,但外面的消息都能传到军中。
方运这次真正静下心来当兵和学习,不到七夕绝不离开军营,甚至也不关心外界,但因为一个什十五人都在一个房间睡觉活动,还是听到了许多消息。
江州各地频频举办止涝文会,所有的书生士子轮番出面,甚至出现过数百读书人一起写止涝诗词的壮观景象。
频繁的止涝文会减轻了大雨,但也仅仅是减轻而已,雨仍然在下,江州今年注定减产,众多官员已经开始向各地收购粮食,避免江州粮价过高。
方运还听说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