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君的声音通过传音海螺扩散,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遍体生寒。
凶君终于要出手了。
这就是凶君的凶名由来,对方若不低头屈服,必然用尽一切手段。
蒙厉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那些身披重甲的牛蛮将用杀意森森的目光扫过方运,一一离去。
“我家里还有事,恐怕不能参加今日的孔城中秋文会,告辞了。”之前一个对方运笑脸相迎的人一拱手,匆匆离去。
随后一人连话也不说,也是一拱手,转身离开。
李繁铭的脸阴得可怕,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没担当,一听到凶君就吓得离开。
来时候十七个人,现在只剩下十五人。
一个世家弟子冷漠地道:“竟然被凶君吓成这个样子,那同窗之谊就到此为止,以后见面可就认不得了。”
方运看了这人一眼,半圣祖冲之的后裔,祖家以君子六艺中的“数”、历法和《易经》见长,祖冲之是精确计算出圆周率之人,同时也精通音律和围棋,多才多艺。
“向蒙厉作揖是礼仪,但危难之时弃友而不顾,却不是我们郑家子弟所为。”那郑玄世家之人道。
还有几个人原本犹豫不决,此刻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李繁铭面有怒色,道:“各家为此次圣墟谋划已久,但像凶君如此不择手段却绝无仅有!就算这血滴兽皮涉及圣墟的秘密,但最多也只是线索而已,他却把这血滴兽皮当成他封圣的机会、蒙家崛起的希望,简直是疯子。”
一人叹道:“虽然我不喜凶君,但要想封圣,就得有一股疯子般的气概。墨子的兼爱非攻在战乱时期难道不是最大的疯子?商鞅、韩非子和李斯等法家之争,同样疯的可怕。吕不韦以秦始皇之父为‘奇货’,囤积居奇,最后把始皇之父成功‘卖’成国君,换得秦国权相,最后成杂家半圣,凶君疯得过他?”
“凶君再疯,也疯不过武安君白起。”又有人道。
“刘玄德与诸葛武侯妄图以一国之力统一九十州,恢复大汉雄风,在我眼里,也是疯子。”
“凶君的凶,乃是直指勇之大道,破除一切阻碍,将来未必不能弥补蒙圣之缺漏。他十二岁中秀才,十三岁中举,十四岁进入圣墟,十五岁中进士,殿试中成武国状元,最后差一点成十国国首,五年前成翰林,明年必然成大学士。若不是年纪太小,本代四大才子之首恐怕就是他了。”
“记得凶君就是从圣墟出来后才性情大变吧?哼,怎么不死在里面!”说话之人显然和蒙家关系极差。
李繁铭看向方运,道:“凶君说你要当狂君,那你当一当又何妨?这个狂不是狂妄,而是孔圣之狂,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众人纷纷称赞,这话出自《论语》,是说孔子找不到真正奉行中庸之道的人,就找狂狷之人交往,狂人是敢作敢当,狷人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都值得孔子交好。
“方运,你当不当这个狂君?”
方运平静望着大门,坚定而有力地道:“这狂君之名暂且不谈,但孔圣所言的狂狷之人,我今天就要当一当!他凶君既然说我走不出圣墟,那我定要走出来,让天下人知道,凶君大错特错!一时凶,焉能一世凶?阻我之人,我必持笔灭之!”
众人点头暗赞,凶君就是在压他,一旦方运在胆气上输了,那以后很难与凶君这种最顶尖的天才一较长短。
才智可变,文胆不屈!
李繁铭大声赞道:“如此方为读书人!景国先有剑眉公,后有方镇国,当真是大兴之兆!”
“此次圣墟之行,若方兄有难,我祖家弟子必然伸出援手!前些天还与张衡世家的一些弟子交谈时提起过你,圣墟中绝不与你为敌。”祖源河道。
“在圣墟里,只要方运你不学凶君抢我的东西,我定然相助,不然对不起我书房里的《陋室铭》!”
“那我也不能不相助,否则对不起我给侄子的《三字经》和我自己那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众人大笑。
众人误了去中午文会的时间,便不去了,就在方运家吃午饭,饮酒畅谈,算是一个小型文会。
这些举子都避开圣墟,谈风花雪月,说孔城风貌,论诗词经义。
方运第一次与天南海北的各国弟子交流,颇为愉快,他这些天一直在读书,在经义、策论、兵法、琴道、画道和书法等各方面都独树一帜,这些举子更觉方运名副其实。
直到傍晚,一行人才离开,一起前往孔府学宫。
夕阳西下,众人来到孔府学宫门前,方运放眼一望,就见前面是一座极为宽阔的大广场,广场中心伫立着孔圣的雕像,这雕像极高,足足有二十丈,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在城外的更远处,则